苏笛对先生安危的担忧,并没有得到回答。
“小白?小白?”苏笛一只手捧着盒子,一只手向前伸着,四处滑动。
没有碰到人,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只有街道上传来人们不安的议论声。
“姑娘,你刚才那个亮光是怎么出来的啊?”一个大爷的声音好奇地问她。
“啊?这……”苏笛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是那个外星朋友弄出来的,那个不让她涉入危险,却嘴上从来不说的外星傻瓜。
不知谁喊了一句:“看!天上!”
天边出现了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半透明的尾巴,划破黑寂的夜空。
一颗、两颗、三颗……越来越多的流星释放出一闪而逝的光芒,点亮了无边的暗夜。
辽阔无垠的夜空像布满了宝石的幕布。
人们的烦躁、议论、吵闹,在看到流星的一刹那,消散殆尽,只剩下啧啧赞叹。
手机的黑屏让人们很罕见地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拍照、没有发微博,没有朋友圈晒图,所有人都只是停下来,仰起头,欣赏着这旷世不遇的壮丽景色,像小时候看天上的星星那样,专注而天真。
漫天流星像一场盛大而华美的礼花,在城市上空盛放。
待光芒散尽,城市恢复了照明,车灯、手机也都恢复如初。
苏笛低头,脸上凉凉的,不知何时,咸湿的液体滑入嘴角。
她狠狠地擦着眼角,生怕小白看了笑话。
小白?
苏笛四处张望,哪里还有小白的影子。
城市恢复了生机,人们纷纷打电话报着平安,分享着刚才见到的奇景。
没人留意一个短发瘦高女生,垂头丧气地走着。
苏笛闷闷不乐地回到家。
家里空荡荡的,既没有那个打扫卫生的矮胖子,也没有那个吃着薯片的高个子。
阳台上,什么都没有。
电视上解释着城市的停电,科学家分析着刚才那场毫无预兆的流星雨。
苏笛窝在沙发里,兴致全无。
手机铃声响起。
“是先生!”苏笛扑到门口,从包里拿出手机。
“你没事吧?通讯刚恢复,一直打不进来电话。”那话另一端,李飞的声音透出急切与关心。
“嗯,我没事,你呢?”苏笛的鼻子有些酸。
“我也没事,你没事就好,自己一个人,要小心啊。”李飞的关心让她心内一热,在这样孤独的城市里,还有人关心自己。
“没事就好,对了,伊娃刚才还找我呢,正好她要发新书了,找我们聚一聚,怎么样?”
苏笛本能地想拒绝,但说出口却是:“好啊,你定时间吧,我都行。”
“你……真的没事吗?这两天累着了?听着有点累啊。”李飞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没事没事,谢谢哥们关心,那先这样,聚会等你消息哈!”苏笛说完,挂了电话。
对不起了李飞,她怕再说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先生的事情跟李飞和盘托出。
放下手机,苏笛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打开电脑,上网,给自己买了个新手机。
这个老手机,就封存起来吧,跟有些回忆一样。
苏笛竖了竖耳朵。
阳台引擎声响起,那是时空通道开启的声音。
雀跃地来到阳台,发现了熟悉的红色。
苏笛笑了,刚要进去,想了想,又转身,迅速来到厨房。
打开冰箱,鸡蛋去壳,打散,柿子切瓣,倒油、热锅。
很快,一盘鸡蛋柿子出锅。
苏笛用饭盒乘好,放进保温箱里,在上面装了一盘洗好切好的水果,经过客厅,又塞进去两袋薯片,拎着鼓鼓的保温箱来到了阳台。
红色电话亭一闪一闪,把苏笛传送到熟悉的飞船。
“她来了。”小白的声音里多了愉悦。
“小白!”苏笛见到小白没事很开心,更开心的是,见到坐在吧台后面的先生。虽背对着自己,仍能从那挺拔的身姿看出,并没有受伤。
“先生!”苏笛把保温饭盒放到吧台上,“太好了,你没事,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还有零食,慰劳我们的大英雄......有没有搞错??”
先生转过来,苏笛惊叫出声。
先生的脸上,多了一副墨镜。
“你不会是因为以前我说你那个单片眼镜老土,你真的就做了个墨镜吧!”
先生没说话,熟练地打开保温盒盖子,大快朵颐。
“不过看上去很酷呢。”苏笛由衷地称赞,戴着墨镜的先生像会玩贝斯的摇滚乐手。
虽然飞船内的光线很好,戴着墨镜显得有些奇怪。但苏笛却并不惊讶,毕竟这也符合先生的风格,就像她知道,对于自己的称赞,先生表面不以为然,实则非常受用,还会暗搓搓地显摆。
只是这一次,先生只是默默地吃着,并没有说话。
“那个,你把噬光者都送回去了?”苏笛小心地问。
“嗯。”
“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还好。”先生的回答有些冷漠。
“检查过了吗?外伤?内伤?或者,受了辐射之后的那些症状?”苏笛还是不放心,“有些症状是当时看不出来的,外观也看不出来,需要仔细检查才好,尤其这种辐射类的。”
“好了!”先生打断了苏笛的碎碎念。
“我说了我没事,我不是你们人类,没那么脆弱。”先生有些粗声粗气的回答,把苏笛吓到了。
不会受了辐射转变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