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略显狼狈地回到岸上,珞伽拄着双戟,一边咳嗽,一边瞪着陆翊,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
“你这舟靠得住么?”直到两人坐上陆翊那叶帆舟,珞伽仍然对刚才的意外事件耿耿于怀。
须知人生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在喜悦的巅峰,突然跌落低谷,这种事情,要完全释怀,绝对需要一些时间。
千万不要试图和一个生气的女人讲道理,但也千万不要装傻充愣,当作甚么都不曾发生,一定要拿出行动去打动她!
陆翊耳边响起师兄韩龙的敦敦教诲,他一直相信世上有一些天才。天才是甚么?就是别人怎么样都学不会的事,你一学就会,甚至无师自通。
论武道与机关术,陆翊是天才,但论对女人的了解,韩龙是天才。
“给你!”陆翊系住帆绳,从舱中拿出一小坛酒,抛给珞伽,“五年陈的烈焰醉,不比昨日那一坛差。”
“你不饮酒,这酒从何而来?”珞伽接住酒坛,却不开饮。
“给一个小家伙带的,上次过来不曾见到。”陆翊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舱里还有一坛,放心吧,少不了那小子的。”
“甚么样的小家伙?”
“一个和你很像的小子,尤其爱饮酒这一点,非常像。”
珞伽仍然没有喝那坛酒,但也不再纠结木鸢的问题。有时候,一个人是不是会莫名其妙地因为另一个人,开始改变自己?比如,决定少饮些酒。
海风温润清爽,帆舟破浪前行,两人静立不言。
旭日洒下一道道温暖但不炽热的光芒,覆盖过山谷、草木、海水、帆舟,笼罩在人的身上,十分舒服,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和在高崖上俯视的感受不同,热海其实很大,大到一叶帆舟游弋在水面,并不比一片枫叶显得醒目;帆舟却很小,小到只够两个人舒适地乘坐,若人再多,就会略显局促。
但珞伽能感觉到这叶轻舟行驶得很平稳,也很轻快,和旁边那个少年给人的感觉一样,让她心底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