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看着周继手里那只已经磨得油光乌亮的牛角号,转头看看那座疯狂的军营,心说我这就给你们治治病。
“你等就等在此处,不要乱走动。”萧冉对着身边那些人大声喊着。
那些人虽然都捂着耳朵,可也听到了萧冉的话,便都点了点头。
“跟我走。”萧冉对周继说了一声后,便走了。
周继不知道萧冉要做什么,便赶紧跟了上去。两人在漆黑一片的关城里绕来绕去,最后竟走到了那处堵死的关门前。
萧冉看着城门洞里堆着的那些杂物,便想起那日进城时的情景。
卸甲弃刀,死人不得入城。一幕幕便在萧冉眼前闪现。
可萧冉只是在此处略作停留后便向一旁走去。周继看着周围黑黢黢的,也不知道这萧爵爷到底想干什么,便也趋步跟了上去。
萧冉走到一处台阶前时便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周继看到,此处台阶直上直下,可以上到关城城墙上去。
这萧爵爷要做什么?这深更半夜的来此处,会不会被那些站岗的边军当做闲人给抓了?
周继也就是这么一想,萧冉已是王朝男爵,是贵胄,那些边军还没有这个胆子。先前在孙将军家门口时,与萧冉发生争执的那两名边军士卒,已经被孙将军砍了脑袋,挂在了军营中的旗杆上了。
倒不是那两名士卒该死,而是孙将军无处发泄心中的怒火,便把这二人当了出气的东西。
那个孙将军口口声声的说待那些边军士卒如自家小辈,却说打就打,说杀就杀。这哪里是长辈对小辈,实则是当做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萧冉知道后,心里却是有些不忍。所说那两名边军士卒与自己发生了点不愉快,可那也是他们不知情,责任在孙将军,而不是他们。
不过,孙将军那样做,倒是帮了萧冉。现在,在这关城中,所有边军士卒都知道有一位穿的和叫花子没什么两样的男爵。
而那些边军看到旗杆上的那两颗人头后,都在心里说着惹不起。
但他们能躲得起。
比如,台阶尽头站岗的士卒看到那位叫花子打扮的人后,没有大声喝问,而是装作没看见一般,由着萧冉一步步向城墙上走去。
那周继见了,也赶紧跟了上去。
萧冉走到那两位站岗的边军士卒身边时,左右看了看他们,便轻声说道:“辛苦了。”
那两位士卒听了后,差点晕了。自打出娘胎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们这么说话。
眼前这位必然是那位爵爷没错,只这打扮和这模样,早就在边军中传开了。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位贵为爵爷的少年却十分亲切地对自己说“辛苦了”。
这深夜站岗哪有不辛苦的,可从没见哪位将军和校尉查岗时对自己道一声辛苦。
那两位士卒晕了一会儿后,便想起来要对这位爵爷行礼,可没等他们做出行礼的姿态,萧冉已经走到了城墙上,朝着门楼走去了。
月色下,那两人看着萧冉背手挺胸行走的样子,心说这位爵爷,果然是将门虎子,就连这走路的姿势,都是气度不凡。
大凡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了好感,那么再看这人,不管是走路说话做事,便都是好的。
这两位边军也一样,看着萧冉走向门楼处,这两人恨不得跟了上去,为萧冉护卫左右。可他们看到萧冉身后尾随着的周继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些普通士卒也是可怜,平时被那些伍长、哨长压迫惯了,平日里稍有违规冒犯,轻则挨骂挨饿,重则军棍伺候。日久天长,在这些普通士卒的心里,那些官爷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他们自己也变得极其消沉,早已忘了这世上还有善意和关爱。
现在,突然有人对他们稍微好一点,哪怕只是一句问候,他们都有点受不了了。况且,这个好还是来自一位爵爷的。
只这一声“辛苦了”,这两位士卒便有了为萧冉而死的心思。
萧冉哪里知道这些,见到那两名士卒后,萧冉不过是处于礼貌问候了他们一声,哪想到身后那两人已经想到为他而死了。
若是萧冉知道了,刚才那会,那句问候必然更加真诚亲切。
城门楼,顾名思义,便是在城门上方,城墙之上建起的一座小楼。
楼有三层,皆是有窗无门。四周有窗,皆可方便瞭望。没有门板,则是为了方便进出。
萧冉站在一层门口,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黑黢黢的,不但没有看守的边军,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只是觉得里面过堂风很大,嗖嗖的似有风声。
那日李校尉引自己来到此处,那位叫做吴老三的伍长为自己演示霹雳火时,便是从这处门楼里滚出的那只火球。现在看来,必是事先准备好的,就等自己来了以后,做给自己看。
萧冉上到城门楼的三层上,看到这里视线不错,能看到城外的那处战场,也能看到边军那处军营。
这么重要的位置,那位孙将军怎么不知道安排几个瞭望哨呢?如果是胡人来了,趁着风高夜黑便可潜行到这关城下面。
不要以为那些胡人只会骑马射箭,人家也在不断地学习。那个忽利台就是学习尖子,不但知道利用东土人为自己制兵器,还知道制作攻城机械。
你孙将军没有碰到他,算你幸运。
想毕,萧冉招手让周继过来。周继过来后,萧冉指着军营的方向对他说道:“那些边军看来是累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