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萧冉走到那人旁边,手握在陌刀刀把上。
看到萧冉走了过来,那人长呼出一口气,对着萧冉说道:“小将爷,我不是奸细。”
萧冉蹲了下来,看着这人虽尘土满面却与那些东土人有些不一样的脸庞说道:“你是说李将军胡说吗?”
“小将爷,不敢不敢。”
“起来说话。”萧冉厉声吼道。
那人爬起来后便跪在了萧冉面前。
萧冉有些迷惑,心说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真正跪在自己面前。黑河边上那一次不算,那些人是看到自己手中的陌刀才跪的。在他们心里跪的人,是自己的大将军老爹。
看到眼前这人跪的那么实诚,萧冉短暂的迷惑便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能掌握别人生死、藐视一切的威风感觉。
这跪人和被别人跪,可是天壤之别啊!
“小将爷,你且问他是哪里人。”可能是看到萧冉只是沉默不语,已经吐干净嘴里沙粒的独臂汉子喊道。
萧冉瞥了独臂汉子一眼,心说问什么我还需要你说吗?
“你是哪里人?”萧冉问道。
“回小将爷的话,我是北狄人。”
“什么?”萧冉大吃一惊,心说怎么又蹦出个北狄。
“算你老实。”独臂汉子恶狠狠地说道。
萧冉看向独臂汉子,说道:“这北狄又是怎么回事?”
独臂汉子一愣,随后说道:“小将爷,这北狄就是北狄,是与西胡一样与我王朝作对的地方。”
萧冉“哦”了一声,便回头又问道:“既然你是北狄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磕了一个头后,抬头说道:“回小将爷------”
原来,此人原本是个商人,专门从北狄往金銮王朝贩马的商人。
金銮王朝缺马,所需马匹要么来源于西胡,要么便是北狄。只是,这两处边境都不平静,马儿便不容易得到。
所以,金銮王朝从不与西胡和北狄同时交恶,为的就是还有马儿交易。
这十几年来,东土与西胡不死不休,那马儿的交易便早已断绝了。王朝所需的马匹,主要由那些马贩子从北狄运来,与王朝交易。
只是这些事情,萧冉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听这人这么一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可你一个马贩子,怎么又跑到这西胡来了?还混进这支想回归东土的骑军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小将爷,我不是奸细,至于如何来到这里,却是和你等一样,也是被掳来的。”那人许是看到萧冉并不像独臂汉子那般恨自己,便不再惊慌了。
这时候,又有人来到这里,看到这个跪着的人后,便失声喊道“这不是安达儿吗?怎么跪在此处了”?
萧冉转身看向此人,却是老何。
“你认识此人?”萧冉问道。
“回小将爷,认识。”老何走近了一步。
“老何,你怎么认识这个奸细的?”独臂汉子朝着老何喊道。
“李将军,这奸细一说,从何而来?”老何一脸疑惑的看着独臂汉子。
“在沙坑中,那黑风暴雷声最急的时候,此人喊出一声诶妈。”独臂汉子高声说道。
一声诶妈,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便齐齐的看向独臂汉子。
独臂汉子吐出一口口水,正待细说,不曾想,跪着的那人却突然说道:“诶妈,乃我北狄人最为惶恐时所喊之语。”
萧冉想了想,心说这“诶妈”是不是和“妈呀”是一个意思啊。
独臂汉子盯了那人一眼,凛然说道:“我十多年前听到此声时,是一名北狄军将被我劈于马下之时。”
独臂汉子话音刚落,那北狄人便冲着萧冉磕头不止,嘴里还一个劲的喊着“小将爷饶命------”
萧冉看着他又气又乐,心说我什么时候想杀你了?就算你是奸细,我也要问清楚不是吗?
“老何,这个人是从土城跟来的,你说他是不是奸细?”萧冉下意识的觉得,就算此人是奸细,被掳到西胡十年,也早已成了平民百姓了。
难不成他还能像那个代号西风的谍司那样,身处异域十年而其志不改?
除非北狄也有猛如自家老爹那样的人。
“回小将爷,此人确实是北狄人,但也是被掳来的。”老何说道。
萧冉看着老何,心说这被掳来的,也可能是奸细啊。
“此人在关城时,曾为镇边军供应马匹,城破之时,便被掳来了。”老何又说道。
为镇边军供应马匹,自然做的是对王朝有利的事情。独臂汉子仅凭一句这人被吓破胆时下意识的喊出的一句话,就认定此人是奸细,明显不妥。
“李将军,此人是北狄人不假,可你如何就认定此人是奸细?”萧冉问道。
独臂汉子听到萧冉这么问,一时间也有点愣了,心说当年我跟随大将军北征,便知道这北狄人狡诈多端,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比这胡人要难对付百倍。
此人一直混迹于这支骑军中,并不曾把自己的身份事先说明,不是奸细又是什么?
虽是这样想,可要自己那出此人是奸细的证据,自己却是没有。
想到这里,独臂汉子盯着那人,恶狠狠地说道:“若你不是奸细,为何在我开口询问你时,将沙子灌入我嘴中?”
萧冉一听,刷的一声便抽出了陌刀。
那人一看,顿时双手乱摆,慌乱地喊着:“小将爷息怒,不是我有意将那沙子灌进李将军嘴中,实在是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