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围山石,林木不断倒退,景象已经模糊。
老安偏头看着手里的战刀,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兄弟,好久没能并肩作战了,这次咱们俩兄弟一定要把少主安全带回来。”
霍君玉一路追杀孟赫,斩敌过万,眼看就要把蛮军主力击溃,前面地势突然开阔。孟赫已被追到蛮江滩涂,蛮江水面开阔但却不深,不过能没过成人半截身子而已,与其说是江,不如说是一处宽阔的溪水。
孟赫看着后面的追兵咬了咬牙,直接窜进蛮江,忍受着江水刺骨的寒意往对面走去。
身后的蛮军也跟着跃入蛮江,江水在冷也比丢了性命强。
汉军追到江边,看着蹚水过江的蛮军,开始射箭,一番箭雨之后尚未渡江的蛮军全都殒命江中,江水一时间成了红色,而且由于尸体太多,原本水流湍急的江水也被阻缓,正是渡江的绝佳时机。
“随我渡江,击杀蛮贼。”邓有义单手握刀不顾伤势就冲进江水,随后前锋营跟着渡江,汉军大军紧随其后。
站在江对面高坡上的凤夜看着汉军一点点入网,嘴角微微上扬泛起冷笑:“终于上钩了。”
等汉军大部进入江中,凤夜轻轻挥了挥手,不远处的令兵吹响号角,埋伏在两岸的蛮军从潜伏中现身。
一时间箭雨漫天,击汉军于中游。汉军被围,中箭者纷纷倒地,蛮江之水被汉军尸体阻断,下游尽是血水。
“将军!将军。”邓有义不断挡着飞箭,往霍君玉方位靠近。
刀盾营已经在周围架起盾牌,汉军身下是冰冷刺骨的江水,上有接连不断的箭雨,如此也撑不了多久。
“快,带人突围。”霍君玉这时候已经知道中了蛮军的套了,看到邓有义过来命他突围,自己则留下断后。
现在不是推让的时候,邓有义召集了还能战斗的人手,往北岸冲去,江北敌人数量相对少些。
蛮军岂会让他如意,邓有义刚带人冲出,漫天箭雨倾泻而下,将他压制回来。
就在邓有义不敢冒头之时,沈豹已经带着长枪营顶着箭雨冲到岸边,然而此时的长枪营已不足千人。
上了岸的长枪营,已经红了眼,原来同吃同住的同袍就这么倒在自己身边,这让本来就以勇猛著称的长枪营激起了怒火。
由沈豹在前宛如一支利剑冲入蛮营,将岸上伏击的蛮军不断击杀。
“邓有义,跟我压上去,支援长枪营。”霍君玉看着奋不顾身的长枪营,血气从心而起,招呼了一声邓有义,也不做防御直接冲锋。
这倒不是霍君玉冲动了,而是被动防御的话就会一直处于下风,不如趁长枪营抢攻时,激起将士们的血勇拼出一条生路。
邓有义知道霍君玉的意思大喊了一声:“兄弟们,跟上长枪营的兄弟冲。”
被血液不断刺激的汉军此时正好应了那句话,一鼓作气,迎着蛮军的箭雨往岸上冲去。
“退,拉开口袋,准备将这些汉军全部围歼。”凤夜站在高台下令道。
看着汉军拼命的冲上岸,蛮军开始撤退,虽然在撤退还在不断射箭,压住汉军冲势。
滩涂地势平坦,汉军虽然冲上江岸,但是滩涂上毫无掩体,依旧是蛮军的活靶子。
沈豹手下已经只剩二百余人,这二百人已经杀红了眼,一直追着蛮军不断厮杀,若是没有这二百人,恐怕箭雨会更加密集,霍君玉所率大部死伤更多。
现在只能顺着蛮军撤退路线追击,只要进了山林才有一线生机。
霍君玉看着蛮军撤退有序,明知敌人要引他入瓮,可他却没办法,其他地方无路可走,只有这条路能突围,不走就是活靶子。
“将军,要不我带人跟上沈豹冲阵,你压后突围吧。”邓有义和霍君玉说道。
“小心。”霍君玉拍了拍邓有义肩膀。
这时候只能走这一步了,邓有义带着前锋营冲上去跟着长枪营一起冲杀。
“沈豹你在我们后面策应。”按住已经杀红了眼的沈豹,想让长枪营歇一歇。
“不可能了,兄弟们只要停下,没了这份血勇,恐怕就冲不出去了。”沈豹低声吼着。
他说的是实话,现在长枪营所剩的兄弟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要是这时候冷静下来,这份血勇没了,就不会这么奋勇杀敌了。
邓有义看着状若疯狂的长枪营,摇了摇头:“好,那我们一起冲。”
原本清澈见底的蛮江已经是血红一片,两岸滩涂尸横遍野,断刀残箭遍布。
凤夜披着裘皮在江岸走着,自言自语道:“多美的蛮江水啊,可惜被汉军的血玷污了。”
身后一个小头领跟上来问道:“祭司大人,汉军现在只剩下一千多人,被我们围在望风谷。可汉军死士以命堵在谷口。我们攻不进谷,祭司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有死士就杀啊!他们求死就让他们死呗。”凤夜转过身,冷冷的盯着这个小头领。
“祭祀大人,他们已经死了,他们是死前用长枪或者战刀把自己钉在谷口,我部勇士想上去移开尸体就会被谷中汉军阻击。”小头领被凤夜盯着浑身直冒冷汗。
“我倒是小看了汉人,竟有如此血勇。”凤夜说着,踱步在这江边走了起来,想是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小头领站在原地,凤夜发话,他不敢擅自离去,也不敢跟着凤夜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