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老前辈并不老,但他早生华发,又爱粘上花白胡子扮老,因此显得仙风道骨。孤望早就习惯了跟着他“坑蒙拐骗”,好让观中香火旺盛。
孤老前辈说自从他捡了孤望一个孤儿之后,孤望就源源不断地带回弟弟。十年来,孤望的弟弟人数达到了九个,刚好一年一个。
生活艰辛,因而,孤老前辈很早就带着孤望出去历练,但凡能赚到钱的,他们都干。孤望还“厚颜无耻”地上天门,跟秦自在这个大善人请求支援。秦自在的香火钱捐过不少,自然不差孤岳观一个,出手就是一千两。但孤望只要了一百两,心中已然十分感激。
孤老前辈常对蜀山天门赞不绝口,也曾想过将孤望早早地送去天门,但终归是舍不得。直到遇上梵沧海等人,方知道,缘分来了。
“孤望啊,这世间纷纷纭纭,不管你听到什么,只要知道,一个能包容世间所有生命形式的大仙师,他总不会坏到哪里去。”
师尊的话犹在耳边,似乎能让身上炙热的疼痛减少几分。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意识弥留之际,他感觉一切都停止了。时间停止了,呼吸停止了,思考停止了,兴许,生命亦将停止了。
冷殿中的修士们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姿态定住了。打人的挥着一截枯藤,枯藤鞭停在半空,因挥动而掉落的血迹散在空中,一动不动。他人也像雕塑一样,怒目圆瞪,瞪视着脚下缩成一团的十五岁少年。
少年身上的血液是静止的,他抱着脑袋,过分地安静。
旁观的人,表情不一,也都全然不能动弹。冷殿中还有许多出逃的妖兽,也都一一静止了。
只有一个拿着菜刀戴襻膊儿和头巾的天门弟子仍有动静。
他便是苗厨子,将时间停下来会后,他在另外的世界里,看着这惨无人道的一幕,唉声叹气。
“你一个小小少年,何必逞强,我若迟来一步,你就要被活活打死了!”他蹲下去,取出药物,给孤望喂了一颗丹药。
孤望是静止状态,他费了好一番周折才让他服下去。
“能将人打成这样,这些宗门修士与杀手无异!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证天门?”他虽然厌恶,但又能做什么呢?已经引狼入室了,天门需要自救。
给孤望包扎了伤口之后,将他抱到一旁躺平。这才抽出菜刀,好好地看着十几个刽子手。
“我剁你一百刀都不足以解恨!”苗厨子举着菜刀,想狠狠地将这个挥鞭子的给剁了。
在这个世界里,他是王,是主宰一切的王。
只要他想做,没有做不成的事。
“我……”
但他终归下不了手,“好,我杀不了你们,我还治不了你们吗!”
所幸他到西门里要了许多“蚀骨散”,大量的,足以让这些人终日如蚂蚁蚀骨,生不如死。想要作恶也已经不可能。
十几名喊着“好痒好痒”的修士被关在笼子里,这个笼子处在议事厅一角。另外还有几名五花大绑的修士站在一旁,便是早上欺负玉凝霜等人的“赏金散人”。还有几位刚在西门被抓的,正在被带入议事厅。
梵沧海让各门宗主都集中到议事厅,共有十三位宗门之主。奇怪的是,三位昆仑使者一直没来。
除此之外,各宗门弟子均不在这里,连天门的弟子都少得可怜。
白继超看着被抓的这些人:“梵公子,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要如此对待他们呀?”
明修道观的观主尤为激动,因为在笼子里叫喊的十几个基本都是他观里的弟子。
梵沧海不慌不忙地道:“我们一件一件地说。希望水镜先生能为我天门主持公道。”
水镜先生以为今日应该有结论了,没想到梵沧海来这么一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天门弟子让刚从西门出来的四个跪在地上,他们下身的袍子一片血污,整个人被法术绳捆绑着,精神有些颓靡。
梵沧海道:“这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到西门去,意图破坏我们师尊的救命丹药,还有,侮辱亲传弟子蓝意雪。幸好被几位青雨门的弟子解救下来,但丹炉再次遭到熄火,丹药已经难成!这样令人发指的行为,请问,他们是哪个道观的?”
白继超眼角扫了下身旁明修道观的观主,有些责怪之意。
果然,这些人是明修道观的!
青雨门的弟子也证实了此事的发生。
当问及明修道观为何这样做的时候,陆宗主矢口否认与宗门有关,定是他们几个调皮之类的。
梵沧海又指了指笼子里几位:“陆宗主,他们不也是你弟子吗?这些饿坏了的修士,杀死了冷殿中五只妖兽,想拿去烤来吃。如此恶果累累,我真的很想问,你们到底来天门是干什么的?”
明修道观的陆宗主满头大汗,有些百口莫辩,硬着头皮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肚子饿了还能理解,但他们无缘无故为何要去西门呢?”
白继超慢悠悠地道:“也许是走错地方了吧,东南西北四门一模一样,认错了也不奇怪呀。”
梵沧海道:“认错了,就可以对姑娘起歹念吗?蓝师兄是个果断之人,虽然断了他们的恶根,但是师尊的救命丹药是回不来了。这样的恶,足以废掉修为!”
陆宗主道:“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
“不,这些远远不够。我要求明修道观犯了事的留下,我们予以拘禁。其他人都要离开天门。最终惩罚待我们师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