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总会过去，再加上方莫本来就是他们的兄弟，刘备和关羽也没准备如何责骂他，只是对这种做法觉得有些不对。
然而，经过方莫的狡辩，他们算是默认了。
“军营不比家中，粮草短缺，导致军中大多数人只能以此充饥，四弟可真要受苦咯。”刘备端起碗来，指了指里面的黍米。
确实，相比于淘洗干净的米来说，这米确实有些难以下咽，最主要的是，没有任何味道。
至于菜品更是别想，除了一碗还算热腾腾的浑浊咸汤之外，再无其他。
“辛辛苦苦小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算是他此刻最大的感悟了，尝了一口碗里的黍米，他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四弟可千万别吐出来，士卒们都在看着我们，若是连我们都吃不下这等苦，你觉得他们还能扛得住吗？”
刘备看着要吐出来的方莫，低声说了一句，同时用眼神示意外面。
一队巡逻兵适时出现。
他们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但也有几个不是太过坚定的，偷偷看了过来。
咕噜！
方莫硬生生咽了下去，脑海里回顾曾经的美味，露出一种可口香甜的表情来，同时看着想要笑出来的关张道：“此物甚是好吃，可惜我今晚不是太饿，二哥三哥想来没有吃多少，千万别浪费了，来来来！”
他们面前，也放置着碗筷，只是里面的黍米早已吃干净了，正是空荡荡时。
方莫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碗里的黍米，分别分给了两个兄长，满脸惆怅道：“小弟能做的，只有如此了。”
几个意志不坚的士卒看到这一幕，眼神似乎都要融化了。
“早就听说四兄之间的感情甚好，如今一看方知果然！”
“与我们一样，他们也从曾经的精巧粮食变成了如今的黍米……”
“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为这等兄弟卖命，某觉得值了！”
……
他们或低声，或高声，将自己心中的感想表达了出来，跟随着队伍一点点向前，步伐逐渐变得稳重，目中更是有一团火焰，似乎不论眼前有什么，他们都将踏平。
等到士卒们离开，目能自视其耳的刘备颇有些开怀的道：“四弟之法甚妙！”
“？？？？？”方莫满脑门子的不解：“大哥此言何意？我怎么没有记得，我还出过什么别的办法？”
关二哥和张老三都坐下了，面色凝重的面对着自己面前的碗，听到他的话，两人都睁大了双眼看向了他。
“四弟莫非忘了？若想赢得军心，便必先与其同甘共苦？这可是你说练兵之法时，一并说出来的。”
刘备更加不解，眼神里则酝酿着某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看到三个家伙脸色都不太好，方莫根本就没想，连忙道：“确实如此，唯有与士卒同患难，肝胆与共，方能令其归心，军队之凝结力，将会重新上一个等阶！”
“此话绝无差错，不信三位兄长想想孙子兵法，是否有一句，上下同欲者胜！？”他表现的极为自然。
其实心里慌的一批，刚刚他确实忘记了，自己说没说过，而三个家伙眼里的火焰，也绝对不是作假，要是他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待会儿得挨打。
毕竟这段时日以来，他们与士卒可是同起同练的。
“握草，不对啊！”
方莫心中忽然就觉得不太对劲，再次抬起头，果然看到三个已经露出笑容的彪形大汉，目光灼灼，表情非常值得玩味儿。
到了第二天，他才知道，这笑容到底代表着什么。
“什么？居然要一同跑？”
方莫望着已经集结好了的部队，他猛然咽了口唾沫，对刘备道：“大哥，能不跑吗？我从小体弱多病，一旦开始活动，整个心肝脾肺肾啊之类的，都会颤抖起来……”
砰！
张飞一巴掌就落了下来，一双虎目狠狠的盯着方莫，代替刘备回答道：“四弟莫非忘了？军营之中，以主帅命令为最高，其余皆可不论！”
这个方莫倒是记得，他说这一点，主要是为了以后其他将领能够在军中不受掣肘。
关张二人没事，毕竟两人与刘备关系如此亲近，不论做了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可其他将军，若是没有这等自由权，很大可能上会错失许多机会。
习惯，是要从一开始就养成的，一旦刘备知道这么做的好处后，他未来几乎铁定会给予一些人放权。
届时便能良好有序的发展，一些将军在遇到突发事件时，也能尽快的出兵，不至于坐失良机。
古代将军自主权很低，有时候做了一些事，很可能不仅没有奖赏，反而会招来灾祸。
这一点也是方莫逐渐融入进来后才有的感悟，也让他觉得，必须要在刘备心里留下这么一道刻痕。
之后，就能派上用场了。
但是他没想到，第一个体验到这种情况的竟然会是他自己。
“什么叫作茧自缚？恐怕这就是了吧！”方莫无奈，只能跟在三人身后，稍稍活动了活动，而后便做出了一个摆臂的姿势。
“嗯？”刘备不论站在那里都能看到四周，甚至是自己的后方，因此看到方莫这个姿势后，他有些不解：“为何要如此做？”
啪！
方莫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连忙道：“当初忘记了，如此才能最大程度上不多余耗费自己的体力，而且也会让手臂的灵活性增加！”
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