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夏的这一口血差点儿吓掉沈檀夕半条命,霍敬儆到电话的时候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于是一边安排医院做好急救准备,一边踩足了油门奔往沈家。但好在检查完之后只是虚惊一场,仅仅是咬破了舌头呛到气管。
“沒什么大碍,我先跟医院说一声。”霍敬佟做完出诊记录就先离开了卧室,而沈檀夕也沒多问什么,始终坐在床边守着萧夏。
又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问道:“还有哪不舒服吗?”
萧夏不说话,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片刻后更是直接闭上了眼。
“我知道你生气了……”沈檀夕轻轻叹息,“但你气完了可不可以原谅我?”
房间里还是沒有第二个声音,所有的问題都如同沉入了大海。
“夏夏,你再这样,迟早会把我逼疯的……”沈檀夕也躺了下來,隔着被子抱住了萧夏,“我真的已经努力了,你再多给我些时间,我一定可以,,”
萧夏忽然动了一下,然后轻声开口:“今天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好,”但沈檀夕也知道自己这次被驱逐就不可能再轻易地回來,于是退一步地商量道,“那我睡沙发。”
“随你便,”萧夏朝沈檀夕的反方向挪了挪,冷漠地表示,“只要你别碰我就好。”
床头灯沒关,萧夏也一宿沒睡,他有时候睁开眼看看,有时候就闭上眼,沈檀夕一直看着他,从天黑到天亮,然后索性起身过去帮他把窗帘拉开。
“我们的关系……以后就一直这样了?”沈檀夕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无奈地一声叹息,他们已经这样僵持着将近一个月,春天都快來了,“我真的尽力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也都试过了,但你根本沒想过要改变。”
萧夏闭着眼,清浅的呼吸着,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但沈檀夕知道他沒睡:“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做着普通的工作,每个月领着固定的薪水,是否回到家就能得到你一个笑脸?”他自嘲地笑了,“我想不会,如果我不是先天就拥有这一切,可能我都不曾拥有过你。”
“也许你说的对,”萧夏睁开眼,“我相信白色的力量,但你却坚持灰色才是主宰,所以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白色……”沈檀夕转头看向他,“……你从來就沒相信过我会改变,对吗?”
萧夏的眼睑微微下垂:“我当然相信过,但后來我发现那其实沒有任何意义,就算你为我改变了,我也不是那个陪你一辈子的人,真的沒必要。”
“又是预知……”沈檀夕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相信那些还沒发生的事?”
“因为预知之所以叫预知,就是因为它一定会发生,”萧夏觉得浑身发冷,不由地紧紧攥住被角,“檀夕,你永远不会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我真的活够了,当我以为你真的给我用那种药的时候,我真的难过得想立马死掉!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眼前这个男人我不认识,他是个可怕的陌生人……”
沈檀夕听着萧夏的自白,就像是在回想一场惊险的回忆。他太庆幸自己从沒敢将那些恶劣的念头付诸于行动,因为一旦那样做了,就真的沒有余地了。
“我的人生里有太多的遗憾,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我现在只想不要再有更多的遗憾,能安安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最好不过,”萧夏蜷缩起身体,想保留住最后一点儿温暖,“够了…真的够了……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世界那么大,你总会再遇到更符合心意的人,我也努力过,我们都努力过……就当这是最后一次吧!”
当声音变得悲凉,所有反驳它的观点都会变得苍白。沈檀夕也沒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把萧夏折磨成这个样子,就像具即将失去灵魂的行尸。
“好,我不会再勉强你改变心意,”他像从前那样帮萧夏轻捋耳边的碎发,语调温柔得像是在给孩子讲睡前故事,“但我要你至少活到三十五岁。”
萧夏闭上双眼:“你还是不明白……”
“我不明白,永远都不明白,如果你是我也一样不会明白,”沈檀夕轻抚萧夏皱起的眉头,悲哀地说道,“沒有人能明白自己深爱的人为什么会想要自己爱上别人,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至少我做不到。”
“……那难道你就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爱上别人才行吗?”
“当然不行,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我除了你谁都不会爱上,哪怕你要到三十五岁才会后悔,”语气无比的坚定,沈檀夕从來就沒放弃过,“不过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以后我绝不会再逼你,这个家也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等过了这段时期我就会让门口的保镖离开,但我希望你不会一走了之,否则就算上天入地我都会找你,而你也最好别让我找到的只是你的尸体,不然你清楚我担该陪葬的我一个都不会漏。”
这就是无数次交谈的结果,沈檀夕的固执令萧夏无可奈何。
可这份爱,他也最是了然于心。
“为了你,我以后会尽量约束自己的行为,但你也是我最后底线,压藏着我所有狠绝残忍的念头,”沈檀夕亲吻萧夏的额头,恋恋不舍,就像是最后一次,然后他无比认真地承诺道,“沒有人可以伤害你,包括我自己,我绝不允许。”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最后关正强还是离开了沈家。他收拾好了东西,然后等着见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