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鹭晚兴头很足,想要即刻出发。
不过时间也差不多接近午饭的点儿了,一行人打了个商量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去冒险。
饭后,因为何鹭晚的行进速度放在一群武人当中实在不够看,所以他们顺道去租了五匹马,这才在风谣的指引下正式上路。
另一边,今日早些时候,琅雪办完了她被交代去做的事情,也回到了藏身的林子里。
她刚进入院中,就注意到了花花草草上沾的极不起眼的血迹。
“哎呀?!哪儿来的血?有人闯阵了?”
这是琅雪的第一反应,但是她看了看周围,自己布置的阵位都没有移动过,不像被触发了的样子。
于是她得出了一个更不可思议的结论:
“焦鹧大人受伤了?”
比起得知同伴受伤时该有的震惊和痛心,首先涌上琅雪心头的是惊喜。
她自己也很难解释这种心情因何而生,但能见到焦鹧受伤实在太过难得。
焦鹧平日里总是一副傲气十足、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模样,一想到他此时被敌人创伤,可能会痛苦又挫败,琅雪就激动不已,恨不得这就冲进屋子里去一饱眼福。
“唔好想知道他究竟伤成了什么样子少了胳膊还是断了腿呢,会不会再也下不了床无法动弹邹大哥会怎么处置一个不能动的废物呢!”
琅雪驻足不前,越想越激动,越说越兴奋,她的额上和掌心都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她的心跳在不断加快,琅雪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体内沸腾。
“不行不行,要冷静,要冷静。我们万砺盟珍视每一位为共同的夙愿奉献己身的盟友。琅雪是好姑娘,琅雪不想看见盟友遭难,琅雪不想落井下石”
琅雪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念叨了好半天,终于冷静下来。
她现在已经完全忘记在平陵城中发生的那些不愉快了。
昨晚焦鹧让她去万砺盟麾下的铁匠铺找炉子,融掉那个没用的令牌,然后琅雪就很听话地去找了。
只是平陵城太大,铁匠铺挨着找了十几家,琅雪才在一家的匾额上发现了非常不显眼的万砺盟暗刻。
还没等她观察完,路过的好事之人就将她当成小贼警告了一番,还说她如果对已经闭店的店铺起了什么歹念,就算不用叫卓赋山庄的人来,报官也能找到官兵来抓她。
岂有此理!她明明什么都没干,就是在找自家的铺子而已,怎么就成要偷东西的贼了!
见过在大街上凑到门前盯稍的贼吗?!
琅雪气得想把那个该死的好事之徒当场处决,但是大半夜了街上依然灯火通明,往来行人有不少。
所以琅雪只能放弃一半的计划,甩开好事之徒的手,从铁匠铺的门前走开。
甩开对方的手的时候,琅雪往他身上抹了一把香粉。
待好事之徒走到了无人的小巷,琅雪开开心心地把他干掉了。
但是回到铁匠铺的时候,琅雪敲了半天紧锁的大门也没有敲开,从后院翻进去也没找到人。
没办法了,琅雪只能再挨个寻找暗刻了万砺盟印记的铁匠铺。
这一找就是大半个晚上,她找到之后蹲在门前等,待铁匠铺开门就到早上了,最后琅雪打着瞌睡看铁匠烧火烧半天把那块破令牌融掉。
看着令牌在火炉中逐渐融化成一滩铁水的样子,琅雪恍悟。
焦鹧就可以直接融掉铁啊!
为什么他不处理掉令牌,反叫自己跑了一整晚干这件傻事!!
所以这边刚过巳时,琅雪就气冲冲地跑回来要找焦鹧算账。
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了一件让她如此心潮澎湃的大好事。
琅雪现在终于平复好了心情,自信就算进去看见焦鹧的惨状超乎她的想象,也绝不会露馅,这才一蹦一跳地进了屋子。
这会儿琅雪看起来和夜间的她完全不一样,不仅个子看上了很多,就连年龄似乎也小了一些。
她穿着合身的衣服,是从铁匠铺出来之后到衣店挑的。
这些天她穿多了伪装服,已经厌烦了。
琅雪不喜欢当别人,她还是更喜欢自己!
门被“嘭”地推开,琅雪一进门就大声问道:“焦鹧大人,在吗?我看到外面有血,您受伤了吗?要不要我帮您治治呀?”
右边的里间内传来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声音,琅雪大喊着:“我听不见!”一路跳着过去,如法炮制地推开了门。
一推门就听见焦鹧一串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
琅雪赶紧跑到床边,关切地问:“焦鹧大人您怎么了?要不要紧?有没有事啊?”
焦鹧瞪着她,声音虚弱却不善地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更惨才是。最好能以最惨的方式死在你面前,对不对?”
琅雪慌忙摆手否认,只是头摇得越快她的笑容越收不住,她脑中已经在想焦鹧惨死的画面了。
她道:“焦鹧大人别这么说,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您也还没找到继承人呢,怎么能这么快死对不对?”
焦鹧伤得比她想象中要重,但也比她想象中要无趣。
胸口一刀固然狠绝利落,可这种伤除了疼一点之外,完全不折磨人。
能捅在这个位置的,说明敌人当时也有机会一刀捅入心脏。
刻意留人一命还不想办法多给对方一点苦受,下手的真是个无聊的人。
一看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人道具留下的伤口。
焦鹧脸色苍白,几近虚脱,他不想跟面前这个怪胎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