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凉自打在第一关卡搂着纪暖之后,居然就不松手了,一路都搂着她,被他搂着比捆着强,而且他身上有肉,纪暖权当自己被一个人形抱枕给抱住了,枕在他肩上,目不暇接的往外看。
进入章西地界之后,纪暖最先感受到的就是——
可怕。
确实,只有亲眼见识到难民区的模样,才能理解星仔和晖哥为什么宁愿从军都不想待在难民营里白吃白喝。
进入北区部队构筑的安全地带之后,就是难民区的位置了,那扑面而来的带着异味的热潮、一望无际的花花绿绿的帐篷、人声鼎沸的气氛,还有人们脸上或疯狂或麻木的神色……
如果灾难永远不会结束,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下去,单是想一想,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北省是华夏四省之中占地最广的,毗邻东省和西省,人口密度虽然不及其他三省,可汇聚到一起也是相当可观的数目。
南省是最先爆发灾难的地区,大多数南省人以为这场“瘟疫”很快就会过去,于是就近选了西省避难,没想到西省也这么快就沦陷了,这些无处可去的幸存者们只能蜂拥向北省。
自打灾难爆发之后,官方就开始公布感染人数,后来随着疫情扩大,数字一路呈指数攀升,很快就上升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为了社会安定,早就停止播报人数了,转为播报感染地区。
那些被隐藏的数字之外的人们都集中到了这里,极快地消耗各种资源,又因为生活压力太大,对现实充满偏激的看法,滋事,破坏,暴力,性侵,杀戮,恐怖袭击……各类事件层出不穷,难民区的犯罪指数居高不下。
不仅难民区的幸存者们苦不堪言,就连章西原住民也对这些行为不端的外来者没什么好感,三天一个小游行,五天一个大游行,抗议北区部队收容太多幸存者,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幸存者们也抗议,希望难民区的生活能够得到改善,原住民能腾出更多的地方给他们活动。
双方各执一词,闹腾的天翻地覆,城市警察每天巡逻,依旧管不过来。
街道十分拥挤,越野车开了一个半小时,才从难民区里挤出来,进入了章西原住民的地盘。
也难怪幸存者要抗议,原住民住的地方真是比难民区要好上百倍千倍。
不,原住民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堂。
纪暖都快不记得,上次见到霓虹灯和开着门营业的商店是什么时候了,车子开上宽敞的公路,道路两边是整齐的建筑和房屋,没有一点被损坏过的样子,旁若无人的亮着灯,闪闪烁烁,星星点点,一点都不用担心会被丧尸看到。
街边还有不少行人,穿着各种各样轻薄漂亮的的羽绒服走在大街上,嬉笑怒骂,勾肩搭背,一派和平宁静的景象。
纪暖不由得起身,趴在车窗玻璃上往外看。
有多少次,她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样的景象了。
曾经,她把这样的生活当成理所当然,直到失去以后,才明白这样的平和有多么的珍贵。
在北区部队的保护下,这些人大概根本无法想象外界的痛苦,也没有经历过那些灾难,就算没办法体会幸存者们的痛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时,一辆黑色卡宴从对面开过来,与他们的越野车擦肩而过。
虽然只是一瞥,但是——
纪暖总觉得,自己好像看见顾前了!
她伸长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但是刚一挣扎,裴凉就把她搂回去,低头暗笑:“在我怀里待着,还要看别人?胆子不小啊。”
说着,他伸手抬她的下巴。
纪暖最不耐烦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撩她,猛地撇开脸,没好气道:“别碰我,恶心。”
裴凉闻言,手指在她下巴来回的轻划,故意撩拨她:“呵……你说什么?”
就当是被一只讨厌的狗舔了被狗舔了被狗舔了……
纪暖自我催眠完毕,淡漠的说道:“没说什么。”
“妹妹,虽然我比较喜欢辣女孩,但你还是乖一点比较省事。”裴凉揉着她的肩膀,聊天一样说道,“我们要找个落脚的地儿,你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只管跟着我走就是了。要是说了多余的话,我就要惩罚你咯!”
纪暖把他的手推下去:“既然你叫我妹妹,那就装的像一点,别对我动手动脚。”
“角色扮演吗?这样更刺激呢,我喜欢。”
“……”
这个人的脑子没问题吧?
有那蓝和顾前珠玉在前,就连初十也颇会讨人欢心,纪暖对这种话真是打心底里感到恶心。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好在裴凉并不会读心,但他做起事情也并不含糊,这假货一边占着纪暖的便宜,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后指挥小政七弯八拐的把车子开到一座不起眼的旅馆前。
裴凉携着纪暖下车,小政泊车也跟了上来,三人来到前台,裴凉将通行卡递过去,原本笑容浅淡的前台一看,立即笑靥如花:“原来是福公子的朋友,房间已经预订好了,我给您带路……”
“不必,把卡给我就行。”
前台双手拿卡递过来,示意了一下电梯的位置,裴凉就带着纪暖走过去了。
纪暖不住的回头,看着那前台,用眼神提示她,自己是个被胁迫的受害者,而且她也没有登记身份证,但那前台只是一直微笑的目送,直至他们消失在电梯里。
电梯除了他们三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