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牢房,看守们有什么没见过的?
可当他们见到雷老爹的死状,他们不少人大变了脸色,更有的跑过去,扶着栏杆吐的。
叶花燃亦是背转过身,心底的震惊绝非言语能够表述!
那雷老爹的死状,竟是同当年忽然暴毙的谢骋之相差无几!
黄杰面色冷峻的问道,“近日可有人来探望过雷老爹?”
牢头的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快速地回道,“没有。这雷老爹是死囚犯,按规定是不能予以探望的。”
黄杰一把抓起牢头的衣领:咆哮道,“这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上头若是问起,你打算如何回复?告诉上头,对方是中邪了么?啊?!你他妈给我,说,实,话!”
那牢头被黄杰这么一喊,手中的牢房钥匙“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哆嗦着嗓子道,“方才,方才,有,有一名妇人来,来探望过……”
叶花燃瞳孔一缩。
先前身披斗篷,头戴帽子的,将半张脸都给遮住,形色匆匆的十三姨太太从她的脑海一闪而过。
“你他妈不早说!你,你给我记着!”
黄杰指头狠狠地戳了戳牢头的肩膀,转过头,对其他人道,“来五、六个,给我追!”
“不必追了。”
叶花燃声音平静地道。
黄杰皱着眉,转过头。
叶花燃看着那牢头问道,“请问那妇人可是穿着一件灰色头蓬,而且斗篷将半张脸都给遮住,身形消瘦,长了一双极为沉静,漂亮的眼睛?”
那牢头顿时激动地问道,“小姐您形容得分毫不差!请问您可是认识那名妇人?”
竟真的是十三姨太太!
叶花燃没有马上回答牢头的问题,而是转过脸,看着黄杰问道,“黄队,可否进一步说话?”
黄杰随着叶花燃来到一旁无人的过道。
叶花燃将自己在牢房外头见过十三姨太太的事情如实地告知给了黄杰,只提出一个要求,黄杰在带人请十三姨太太来一趟巡捕房时,切莫要提及她的名字。
叶花燃问心无愧,可人多嘴杂,保不齐有人认为是她故意构陷,又或者是有其它的流言蜚语传出。
黄杰严肃地点了点头,“大少奶奶这次可以说是又帮了我们巡捕房一个大忙。请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黄杰当即带着人,去谢府拿人去了。
叶花燃赶在巡捕房的人去谢府拿人之前,先一步回了谢府,特意叮嘱了冬雪同碧鸢,不要同任何人提及她今日去过巡捕房之事。为的,就是为了避免有人将她同十三姨太太出事联想到一处去。
这个时候,巡捕房的人还没赶到,谢府风平浪静。
碧鸢不明所以,蹲在地上,在给八妹顺毛的她,不解地问道,“连姑爷也不能告诉吗?”
在给窗台上的腊梅盆栽浇花的冬雪,亦是转过脸,认真地听着。
“不能告诉我什么?”
叶花燃尚未回答,谢逾白从屋外走了进来。
原来,谢逾白恰好在附近有个应酬,想着下午左右无事,在应酬完后,就顺道回了趟家。
因着谢逾白忽然出声,可把叶花燃给吓了一跳,“归年哥哥,你吓我一跳!”
叶花燃这次是真的被谢逾白给吓了一跳。
她整个人都惊跳了起来,就是手中的帕子,都掉落在了地上。
谢逾白何曾见过小格格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弯腰,将小格格飘落在地上的帕子给捡起,重新放回到她的手里。
触手,是一片冰凉。
“发生什么事了?”
谢逾白看向碧鸢。
“啊?这个,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啊。只是方才格格从外头回来,要我们……”
“碧鸢,你去将院门关上,冬雪,你同碧鸢两人守在门外,若是有什么人来访,再进来知会一声,可听明白了?”
“格格,到底发生什……”
碧鸢原本还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格格的脸色这般难看,那头冬雪走了过来,“是,大少奶奶。”
冬雪扯了扯碧鸢的袖子,对着碧鸢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是她们当奴婢的应该过问的。
碧鸢亦是出于对格格的担心,这才想要问个清楚,见冬雪对她摇头,格格脸色又实在不太对,便也也只好同冬雪一块儿出去了。
小格格的手,同冰块没什么区别。
谢逾白拉着叶花燃到暖炉边烤火,用双手揉着,搓着。
叶花燃的手,渐渐地暖了。
“我今日,在报纸上读到雷老爹相关的报道。对于当年他跳崖一事,我心里头还是存了一些疑点。当年,是你迫使他破釜沉舟,跳崖以求得一线生机。他这次弄这么大阵仗,除却勒索赎金,制造恐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要置你于死地。我放心不下,担心他还有一个始终没有露过面的同伙这么多年来,一直躲在暗处。所以,我便想要去牢房里,找雷老爹问个清楚。谁知,我赶去牢房,雷老爹已经死了……尸体干瘪,缩小如猴。你能想象吗?一个成年男子,身体竟在瞬间缩小到那般田地……”
前一秒还只是以为对方是在装睡,故而对他们的叫喊充耳不闻。
一桶冷水泼去,打算给对方一个教训。
扳转过那人的身体,面对的,是一副迅速干瘪下去的尸体。
那种瞬间直击死亡的冲击,是没有置身在其中的人所绝对不能无法体会的。
即便是叶花燃,也仅仅只能是竭力在黄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