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出,很快便是烈日顶晒的辰时,因昨日溪边淹尸之事,村民们都不敢靠近,只有一些还算是胆大的人闲暇时由远处探头远望,观测着溪边情况。
村长也很关心此事,一夜未眠,早早的筹划过来,出门遇上要来找他的唐世新,世新是有事才急见村长,二人一并到里屋坐下,世新对村长详说着一个晚上以来的调查结果。
唐世新坦白,新知县未上任,这事还要通知城里头的赵州府大人,所以他事先请了专人回去告知官府,好让知府大人派人前来处理。村长听闻,很是赞同,想着怎么着这也是一桩命案,通知官府是情理的事。
“对了,还有两件事,我还想请村长帮忙。”唐世新抚平了折扇,态度诚恳地说道。
“唐公子请说。”
“我想请村长帮我查一下最近永宁村有没有什么外来人口或是失踪人口,只要是最近的,都务必告知……”
村长点点头:“这个没问题。”
“还有,请问那个马氏可是永宁人?”
这话问完,村长很坚定地回答他:“是的,那马家宝是永宁村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家的那位何氏,刚巧就是最近嫁进村里来的,那人本不是村内之人。”
听了村长这话,世新在脑海里转了一回,“刚嫁进来……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
村长想了想:“好像是……是前些日子吧……”
“可否是张余生落网之后不久的事?”
“啊!对对对!正是,正是!”
唐世新眉角一扬,心中有了些谱,眼前看来,他是要到那马家走一趟了。
与村长家中作别,他独自前往马家,在此之前,他也向村长打听了有关马家宝的一些背景,此人打小就是一个孤儿,不喜与人来往,沉默寡言,勤劳上进,一个人靠着一方田地撑家,年过三十还未成家,前阵子却不知怎的,悄无声息的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外地女子何氏,之后此事才慢慢在村里传开,众人皆所知。与此同时,那张家也几乎是同等时候到了永宁,马家宝便自告奋勇,做起了张家与村民之间的和事老。
这些事都凑在一块,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唐世新正想着事情,一心朝着那门奔去,却在半道上听见乱声狗吠,还有阵阵的男音恶骂。他仔细听着声音的出处,心想这是红袍那小子的,便寻着声音找到了地方,看见一人一狗彼此在用着两种语言互骂,令人顿生滑稽。
“红袍,你在干嘛呢?”唐世新一脸锐气,打断了他们的“互斗”。
红袍看是自家公子,马上停了下来,福灵子也再吠了几声,也稍顿安停,世界一瞬间安静了许多。
“你怎么能在这里随便大呼小叫,这是扰民知不知道?”
“可是、这……”红袍本想替自己辩解,可当一看到公子那锐利的眼神他就打了退堂鼓,他可说不过公子的那口伶牙俐齿,还是自个儿往肚子里头咽吧。
“昨儿个交代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唐世新依旧不减锐气,继续问道。
“嗯……妥妥的公子。”红袍满脸委屈,还不都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被这只笨狗乱吠的。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回公子话,应该还在屋里头睡着呢。”
还睡着吗……也罢,多休息也好,昨天那碗酒酿给她晕乎不小,看来还是初试的缘故啊。
唐世新边想着,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这让福灵子感觉可疑,这两个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全都听不懂,神秘兮兮的,难道是在打千雪的坏主意。
“汪——”福灵子高吼一声,想警告他们,唐世新和红袍两人相看一眼,停止了刚才的话题。
“那你继续留下吧,等她什么时候醒了再说。”
“是,公子。”
交代完事情,唐世新记起还要到马家一趟,他即刻起身,头也不回地在巷子尽头没去了影子。
再次剩下福灵子和红袍,场面犹是尴尬……
离马家的路程不到几十步,乡下的野道走得不是很舒坦,世新也花了不少的功夫,汗流全背,额上也不少珠水,途行之际,一只小型彩蝶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毫无察觉。
到了马家门口,唐世新呼声问访,叫了几遍后,里头有了动静,何氏一听是昨日那位英俊公子到来,快速整衣理容,才出外笑脸迎接。
“唐公子是你呀,快进来快进来。”高兴得连敬语都忘了,花容喜彩,遮掩不住她满面春桃。
邀请客人进屋,唐世新环顾四周,屋子打理得倒是不错,虽是四面土墙,茅草房盖,但有了古怪稀奇、平常乡下见不着的玩意儿装饰几分,确实有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何氏见他一语不发,只顾上下打量四方,赶紧打断:“唐公子请先坐,巧言这就为公子准备茶水。”何氏低语一句,扭头到后头置备,不一会儿,她端出一壶刚沏的茶水,熟巧地给唐世新倒上,并端放于他面前,不仅如此,她还择了几些时令小果上来,招待得很是热情。
她忙里忙外,招呼周到,唐世新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看她呈上的东西,他面前桌上盛茶用的是土瓷茶杯,连同壶器是一套的,平时摸瞧并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