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北侯府在北疆多年,所以族人们的生活习性大多都与北疆人无异。
就比如这接风宴。尚初云本以为这里的宴席也如京城那般,可如今看来,却并不相同。她见这端上来的菜肴,几乎都为牛肉羊肉居多,已是不见京城菜肴的影子。
“沈大公子,沈大夫人可一定不要拘谨,来来来。”宁傲天虽说刚结束与沈渊的暗自交锋,可到底他还是当沈渊为客人,便还是十分热情,此时他执起酒杯,就似在邀请沈渊一同开始喝酒吃肉。
沈渊也是执起酒杯,仰头一饮,直到酒杯为空。尚初云是为妇人,虽不必也跟着饮酒,可既是主人家相邀,也得至少轻抿一口。
宁傲天见沈渊夫妻俩如此豪爽,便也忘了刚才的不快,随即开始觥筹交错了。
尚初云放下酒杯后,便是看向面前这大块牛肉,大块羊肉,也就一时不知该从何下手。
“你拿这把小刀,像我这样...”尚初云与沈渊相对而坐,所以即使尚初云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并不能去问沈渊,不过她身旁坐着一位小姑娘,看她穿着以及听下人们的称呼,尚初云以为她应是魁北侯府的小姐,而她恰好在这个时候出声帮她。
“是这样么?”尚初云依葫芦画瓢,切完一小块牛肉后,便是放回到自个儿盘中。她侧身仔细观察着这位小姑娘,发现她的眉眼和五官都不似中原人,更似北疆人,便以为应是魁北侯府上的某位夫人所生。
这位小姑娘赞许地点了点头后,便自个儿又熟练地在羊肉上切了一小刀。尚初云见她竟是用刀尖插上羊肉就这样吃着,便觉有些新奇。
不过多得这位小姑娘,尚初云才化解了一丝尴尬,便也兀自继续用小刀切着肉,继续吃着。
而坐在她身旁的小姑娘见尚初云愈加熟练地用着小刀,便也嘴角扬起了笑容,她凑过头去,低声问,“你就是那位京城来的沈大夫人?”
兴许大人们不会在小孩子面前说今晚要宴请的人是谁,所以尚初云并不奇怪这小姑娘不知道,也就微笑着回道,“是呀,那你呢?可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宁泱,那位是我娘。”她指着宁夫人的方向说道。
她指的是宁夫人么?尚初云虽觉宁泱不似宁夫人,但也并未深究,继而点头道,“你姐姐宁英是我表嫂,那你以后叫我初云姐姐即可。”
可宁泱却摇头,小声道,“我娘定不会允许让我这样称呼你,而且若让二姐姐知道了,肯定也会迁怒我娘的。”
尚初云疑问道,“为何呢?”宁英不至于对自己的妹妹如此严厉,所以尚初云当然不解。
宁泱往自个儿口中塞了一块肉,囫囵回道,“因为我娘只是个奴婢啊。”
尚初云这才明白了其中原由,所以刚刚宁泱并不是指向宁夫人,而是指的宁夫人身旁的那位北疆妇人装束的下人,那位才是这宁泱的亲娘。
所以怪不得宁夫人面容是中原人无疑,自然也不可能生出似宁泱这个有北疆人血统的女儿,尚初云这才明白过来,可她并不会因宁泱是奴婢所生,是庶女而看不起她,反而对她继续微笑道,“无妨,你就叫我初云姐姐吧。”
宁泱本是有些犹豫,可因为宁英已经出嫁到吴州阮府,而宁夫人现在也很少管她,便才大着胆儿地点头道,“好,不过...我只能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如此唤你,可以吗?”
尚初云自己虽是嫡女,可也知道庶女在后宅中的不易,便道,“可以啊。”
宁泱也与尚初云相视一笑,并示意后者赶紧转头去看。尚初云随即看到了从大堂外涌入了一群脸上以薄纱遮挡,只露出双眼,身穿北疆衣裙的舞娘,她们手持冬不拉,一边弹奏一边跳舞。
这个节奏在尚初云听来,是极具异域风情。而她身旁的宁泱就似往常一样,只兀自起身跟着跳了起来,她随即拉住尚初云的手,也想拉着她一起去跳舞。
尚初云当然是立即摇头,并且连带着摆手。她可不会跳舞,也就立即要拒绝。
可宁泱仍是拉着尚初云的手不放,而且有一位舞娘竟来帮宁泱拉起了尚初云。
“夫人不必害羞,这里可是北疆!”宁泱跳起舞来十分灵动,且她一点都不害羞,一边跳着一边与尚初云如此说道,而她似乎已成为这群舞娘们的中心。
尚初云在这群舞娘之中尴尬的很,她是很想又回去座位,可在上座的魁北侯宁傲天和宁夫人均是看着她,而且似乎还很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似的。
所以此时她回去座位也不是,留下来跳舞也不是。
宁泱围绕在尚初云身旁,时而围绕在她身旁转圈,时而向她抛媚眼,尚初云只能是随意地摆动着手,可在外人看来也还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沈渊见尚初云已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便只得起身,他也来到了这些舞娘们的中间。
他的出场,自是又引得众人的关注,而尚初云见他如此,便奇怪于沈渊竟也会跳这个北疆舞?
沈渊走南闯北这些年,自也了解些各地的风土民俗,而这北疆舞,也是因为睿王李信他才学会的。
彼时他陪着睿王李信来过北疆,而后者在北疆,竟是与一位当地女子有过一段姻缘,而这女子的北疆舞尤为惊艳,睿王李信与沈渊便是因此而学会了些。
尚初云自是不知道沈渊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也就惊讶于此时看向这沈渊的舞姿,竟是跳的如此的好。
宁泱也是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