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精致的骨瓷茶杯在她纤细的指间捏着,只见少女细细的端详片刻。
半响,她忽然将茶杯落到了木桌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这比如,这匈奴拿来招待饶茶就不怎么样,虽盛茶的器皿巧精致,可却是金絮其外,败絮其汁…”
聂轻轻眸光浅浅,似笑非笑的望向沈子墨,嘴角依旧噙着几分笑意。
沈子墨抬眸,淡淡的望向站在一旁的魏戈烈,嗓音清透道,“再去给郡主切壶茶来,切记要选用上好的茶叶。”
魏戈烈毕恭毕敬的抱拳行礼,转身大步流星的出了帐篷。
不过心中却是嘀嘀咕咕道,这大唐的姑娘还真是矜贵,喝个茶还要婆婆妈妈的,大口大口的喝酒才爽快嘛,那一丁点茶能够顶啥用。
帐篷内,沈子墨却是暗暗凝了凝眸子,不动声色的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交叉背后,修长的指尖浅浅的摩挲着拇指上的戒指,漆黑深邃的眸子深处,划过一抹暗色。
沈子墨姿态优雅的拿起茶杯,浅浅的抿了抿唇瓣,漫不经心的试探着问道。
“久闻大唐人杰地灵,子墨对于聂将军也是神交已久,不知郡主平常可喜欢排兵布阵,或者喜欢琴棋书画……治病救人。”
聂轻轻心中吐槽,这还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女子不才,没学会父亲擅长的排兵布阵,亦没学会母亲精通的琴棋书画,对于治病救人更是一窍不通,唯一的爱好还不能在旁人面前展露,算得上是草包一个。”
沈子墨轻笑一声,仿佛是兄长一般宠溺的语气,笑着道。
“早就听魏戈烈郡主性子潇洒不羁,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郡主可莫要如此谦虚了。”
沈子墨缓缓放下举在半空中的茶杯,眼底的探究淡了几分。
看来她的确不懂医术,之前未喝下那杯茶,可能真是不合她的口味。
就是可惜了他的化功散,那药可金贵着呢。
魏戈烈刚刚走到帐篷前,便听到自家主帅如此夸赞的话,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诡异的感觉。
妈蛋……
他什么时候夸那个郡主了!
魏戈烈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明明是那个郡主心思缜密,是个深藏不露的阴险狡猾之辈!
而且她还极赌暴力,动不动就大打出手,没有一丁点姑娘家的模样。
最最重要的是,魏戈烈还大胆的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我们可能掳回了一个假郡主,这简直就跟一个市井泼妇一样,比他们匈奴的女子还要粗鲁。
哪里像唐国的娇娇姐,眼睛眨巴一下就要哭出一弯盐水。
这么到了自家将军的嘴里,那个聂轻轻就成了潇洒不羁呢?
魏戈烈生平头一回质疑他崇拜的将军,心里严重的怀疑——
这是瞎了眼?
还是昨喝多了酒?
还是聂轻轻她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威胁了?
思即此。
魏戈烈虎目一瞪,连忙抬手撩开了帐篷。
“将军……”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