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竹屋,秦挽依扯着任飞的衣袖,埋在他的怀中,探头一看,已经不见叶天申等人的踪影。
“好了,把我放下来吧。”秦挽依摆了摆两条腿示意。
任飞依言照办。
跟随在后边的习远,一脸茫然:“大小姐,你没晕啊?”
“晕,当然晕了,不过现在不是好了嘛?”秦挽依一副你不会懂的样子,方才还软塌塌的一个人,眨眼间,精神抖擞。
“哦,你刚才说的某人,是指头吗?”习远好奇地问道,却惹来任飞的凌厉视线,也难怪叶天纤误会,谁让他们两个的举止真的过于令人怀疑,这说来说去,也怪秦挽依的不是,这不是明摆着秦挽依主动要求的吗,他们头还能怎么办?
“咳咳,你知我知就行了,干嘛要说出来啊,你也知道,在这药王谷里边,还有谁的身份,比你家头更大呢?”秦挽依佯装怨责道。
任飞不做理会:“大小姐,就算拿隔壁的食材,六天怕是不够。”
三人吃六天,都能把隔壁的食材给吃完了。
“不行再去买啊。”秦挽依一脸这有什么困难的表情,她也只是想暂时解决空腹问题。
“不是说只能出不能进吗?”习远也是听过的,所以才想赶着今日亥时前办妥一切。
“你怎么转不过弯呢?”秦挽依理所当然地道,“谁说出去了还要进来啊?”
“不进来怎么把食材交给你们?”习远依旧茫然,不知道秦挽依有什么主意。
“你出去买了食材,咱们约好时间,你递送过来,然后不进来不就行了。”秦挽依早已盘算好了,“要不你爬个墙也行,飞进来也行,一道悬壶门,还能难得住你吗?”
“也有道理,这儿有头一个人也足够了。”习远赞赏道,他站在这儿,反而显得很多余,而且还有好多的话想跟外头的几个说呢。
“今儿先这么过着吧,等食材一到,本大小姐亲自给你们下厨。”秦挽依豪气地道,继而坐等食材。
有任飞在,叶天申也不敢怠慢,想来还没有喘口气,已经捧着一菜篮的食材过来,那个毕恭毕敬啊。
“多谢表哥,表哥的大度和善意,某人一定会如实向某人禀报的。”秦挽依打着哑谜,然而所站之人,皆听得懂。
叶天申满头是汗,天气又微热,他一边拿着汗巾擦着,一边唯唯诺诺地应着:“表妹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表哥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多谢表哥。”秦挽依犹如标准的淑女一般,笑不露齿,目送叶天申后脚离开之后,她立刻弹跳而起,兜起食材,卷起衣袖,在厨房大战,吓得习远无法直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半个时辰不到,竹屋之中,菜香缭绕,大大地勾动食欲,习远咽了咽唾沫,喉结上下浮动。
眨眼间,桌上已经摆放着三盘菜三碗饭。
真不敢相信,这居然出自堂堂相府大小姐之手,若非亲眼看到,还以为她只是摆摆姿态,由厨娘做好。
“来来来……别愣着了,快吃快吃,饿死我了。”秦挽依放好三双筷子,当下开始大口大口地扒饭,两颊鼓鼓,偶有几粒米饭四溅在桌子上。
“你们怎么还不吃啊?”秦挽依见任飞和习远还站着,口中含着饭菜询问,一开口,喷了不少米饭出来,习远顿时僵硬在那里,无法言语。
这怎么会是相府大小姐该有的样子呢,打死他也不相信。
一路同行,他们并没有跟秦挽依同桌而食,秦挽依不是躲在马车中,房中,难道这段日子都是这副模样吗?
习远无声询问任飞,他算是贴身伺候秦挽依的,应该最清楚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任飞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挽依,似乎也没有见过这个阵仗。
秦挽依被沉闷的氛围搅得莫名其妙,两人一致的表情,让她怀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她随便一摸,脸上还真有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是饭粒,她往嘴里一塞,吃了进去,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嘶……”习远抽了一口气,嘴巴张的都能容得下一个雪梨了。
“粒粒皆辛苦,这都不懂,像皇宫里边吃饭,吃一分剩九分,简直就是铺张浪费,要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不知道什么叫米饭,皇宫里剩下的饭菜,都能养活一个州府的百姓了。”秦挽依又抹了一把脸,“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两人被说得哑口无言,皇宫之中,的确如秦挽依所言,浪费,不过,皇宫有皇宫的制度,不是下人能多嘴的。
“你们也别这样看着,挺奇怪的,会让我食不知味,消化不良的。”秦挽依又扒了几口饭。
从来没有见过哪户人家的大小姐,光吃白米饭,比吃山珍海味还来得香,如果像这样狼吞虎咽都能称得上食不知味,那么,什么样的姿势,算甘之如饴呢?
反正已经被他们见识了吃饭的姿态,秦挽依也不怕再丢人,一个人吃饭很没有意思,她嘴里含着饭,左边拉了一个右边扯了一个。
“赶紧着吃,逢上本小姐我下厨,是你们天大的荣幸,这个面子还敢不给?”说完,秦挽依又如猛虎扑食一样,席卷而来,风起云涌。
任飞就算是四面楚歌之下,也是八风不动,他安之若素地端起碗,拾起筷子,不忍直视秦挽依的模样,只是慢慢吃着。
习远见此,自己还能不识相吗,继而忐忐忑忑地埋头吃饭,余光在秦挽依和任飞两人身上来回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