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木的指尖,感到一阵温热的湿意,他想要抚摸秋韵水的脸颊,替她擦去眼泪,可终究还是停在那里。
“韵水姐姐,你放心,筋虽然断了,但万幸没有伤及神经,我发誓,一定会让你恢复如初的。”秦挽依保证道,此事因她而起,她更加有责任治好秋韵水,一个女人,若是有一点点的残缺,都会被人拿来说笑,她已经如此,自然不会让秋韵水变成这样。
“筋断了,还能接上?”钟乐轩先韩木一步问出口,韩木也是期待中带着怀疑的神情。
筋脉挑断之后,就是残废一个,还有转圜的余地?
秋韵水在枕头上擦了擦眼泪,转过头,脸上还带着泪痕,令人怜惜,她露出惨淡的笑容,却还倔强地想要安慰众人:“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
声音犹带哽咽,众人听得出她的颤抖与伤心。
秋韵水也只是比秦挽依大了两岁左右,自然还是会在意,而且,行医之人的手若是毁了,等于毁了一身的医术。
“韵水姐姐,有韩木安慰你,你还需要我的安慰吗?”秦挽依知道秋韵水的所想所思,明确地道,“在诊治方面,我何时骗过你们?”
不过,在其他事情上,兴许有意无意地欺骗过不下一两次。
“当真?”秋韵水的水眸,微微闪动着光彩,哪怕容颜苍白,却不掩天姿国色。
“当真?”灵儿眨巴着眼睛,也是关心着秋韵水,就是不知道它究竟是怎么理解的。
“当然,若是在四个时辰之后,我或许没有办法,但如今一个时辰未过,我自然有把握,我骗他们,也不会骗你的。”秦挽依一本正经地道,却惹来秋韵水的一丝笑容。
“我相信你。”秋韵水将头转了过去。
“我相信你。”灵儿当然没有转过去,而是用自己的双眼,帮着秋韵水盯着秦挽依。
带着这份信任,秦挽依改变韩木原先的治疗步骤,决定先从不能弯曲的尾指下手。
“阿轩,去药箱里边看看,有没有止血钳,如果没有,先用小巧的镊子暂作替代。”
秋韵水所受的伤,远比初步检查时严重一些。
钟乐轩不习惯听从某人的吩咐与指令办事,但一时半刻找不到替代,只能勉强忍了。
掀开药箱,他不知道所谓的止血钳是什么东西,直接取了镊子过来。
秦挽依则取来一根一尺来长的线,用两根细小的针穿着,在线两端打了结,放在一旁。
“韩木,一定不能让她乱动。”她的眼里,是严肃的叮嘱之色。
韩木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韵水姐姐,这次可能要比方才所说还要痛一些,但为了恢复如常,务必要忍耐过去,挺过去了,就是安然无恙。”秦挽依接过钟乐轩递来的镊子道。
按照这种伤口的严重程度,必须进行臂丛麻醉,但这儿没有麻药注射,只能直接进行肌腱缝合术,这种痛意,很难承受。
她用镊子夹住肌腱断断拉紧,秋韵水颤抖了一下。
秋韵水的手指本就纤细,加上又是肌腱,看着很是吃力。
韩木紧紧握着秋韵水的左手,安慰道:“很快,很快就好了,一定要撑住。”
秋韵水埋首在枕头上,咬了咬牙,额头浸出冷汗,湿了枕头。
“韩木,在韵水姐姐嘴里塞一块布,防着她咬破舌头。”秦挽依皱着眉头喊道。
韩木别无他法,他知道,万一无法承受痛苦,咬破舌头,这一切都枉费了,只能照办。
等确保秋韵水不会因为无法忍受痛苦而做出什么自残的行为之时,秦挽依这才继续手术。
她用两头穿了细针的长线,在距离断端半寸处横贯肌腱进针,继而抽出使两侧等长,然后紧靠出针点旁侧进针,斜向断端交叉而对称地穿过肌腱,重复交叉两次,最后在镊子近侧穿出。
每下一针,秋韵水仿佛在刀山火海走过一样,痛得无法自拔,只能蜷缩着身体,紧紧依偎着韩木。
秦挽依即刻用利刀沿镊子方向进侧大部分切开肌腱,翻转镊子露出断面,然后用方才的方法进行进针,自肌断面内两侧对称引出。最后切除肌腱残端,拉紧缝线。
秋韵水哪怕含着布条,也禁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好了吗?”钟乐轩还是第一次看到在手指头里边动针,还是缝合筋,简直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此刻,他才明白,为何老头子会对秦挽依另眼相看。
不过,看着秋韵水如此痛苦,他不得不希望越早结束越好。
这还只是开始,秦挽依不想影响到秋韵水,只能摇了摇头。
近断端缝合之后,秦挽依又用镊子夹住远断端,用同样的手法,露出断面,调整肌腱轴线和近断端一致,在远断面选与近断面缝线点对应的位置斜向交叉进针,距离断面一分处引出,然后斜向交叉对称贯穿缝合两次,选取左边的一针横穿到另外一针近旁,最后同样切除肌腱残端。
“好了吗?”韩木深深地蹙着眉头,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快了。”秦挽依这才开口说了一句,放下镊子,她一手拉住一根缝线,另一只手扶住远断端肌腱,将直线拉直,另外一根线同样收紧。
随后,她将相邻穿出的两根线结扎,使线结陷入腱表面,最后进行皮下缝合。
皮下缝合之术,一般大夫都会,韩木自然也没有例外,不过论熟练程度,居然还没有秦挽依灵巧和迅速,只一个眨眼的功夫,秋韵水的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