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底下,落下一大片树荫,微风轻轻吹过,偶尔抖落几片树叶。
叶天申坐在竹椅上,一副思索的表情,叶天纤望着庄楚楚离开,这才姗姗而来,也坐了下来。
她望着庄楚楚所在的方向,问道:“哥,可探听出什么了吗?”
“没有,好不容易说到正题上,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好巧不巧就被那个丫鬟打断了,你也看到了。”叶天申摇开折扇,若有所思,有点恼意。
“我看那屋里的老妇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这么多天都能沉得住气,也是大风大浪里边过来的人。”叶天纤道。
“越是这样,越能说明她们想掩盖什么。”叶天申多了一副断定,“不过,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
“发现什么了?”叶天纤追问道。
“方才听庄楚楚与那个丫鬟的对话,这一回,庄楚楚她们来药王谷的目的,是为了给老妇人治疗双眼,至于有没有其他用意,就不清楚了。”叶天申回答道。
“一老一少,她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吗?就算有用意,应该也是冲着那个瘸子去。”
“天纤,有时候越是被你轻视和忽略的人,越是深藏不露之人。”叶天申借此教育道。
“是吗?能有多深藏不露?哥,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都快要回去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叶天纤起先还有点兴趣想知道,但拐来绕去,连探究的兴致都没有了,她可对别人得什么病没有兴趣,“药王谷远在临州,皇宫远在京都,两地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八竿子打不着,这儿也碍不着那里啊,何必对一个瘸子这么上心呢。”
“你以为我今日是忽然心血来潮想打听清楚吗?”叶天申憋屈道,“这都已经酝酿了一个晚上了,在离开之前,必须要有点眉目才行。”
叶天纤仿似察觉到什么:“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逼你不成?”
叶天申东张西望,确定周围无人,再敢开口:“我是得了宫里那边的密信,才要奉命办事的。”
“宫里?”叶天纤不确定地问道,“哪位?”
“还能有谁,不就是五王爷吗,他是知道我们这趟前往药王谷的,这才飞鸽传书令我留意的。”叶天申道。
“五王爷?”叶天纤还不知道里边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轻声一点,你想害死我吗,这事绝对不能被人知道,否则,小心人头落地。”叶天申威胁道,“若是再这么莽莽撞撞,以后的消息,别指望我能告诉你。”
叶天申摆了一个臭脸色,不过熟知他的人,就知道,这事的确非同小可。
“好了,哥,我轻声一点就是了。”叶天纤妥协道,“可五王爷怎么知道药王谷的事情,还对一个千里之外的瘸子如此留意?”
“别一天到晚瘸子瘸子地挂在嘴上,好歹一个姑娘家,说话怎么如此不懂得含蓄委婉呢。”叶天申训斥道。
“这有什么,我猜庄楚楚也未必能含蓄到哪里去。”叶天纤是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可只看庄楚楚的神情就能知道,庄楚楚一定没有给过自己的哥哥好脸色。
“少跟人家比不足,多学学别人的优点,这样才能有所长进,否则只能一辈子停留在原地。”
长得已经差人一截了,要是再脾气暴躁,这下半辈子,只能本家养着她了。
“学你的方姑娘吗?”叶天纤满是嘲讽。
“你能不能少拿她来揶揄我?我是在跟你说正事!”如此事关重大之事,叶天纤老是拿儿女情长使绊,惹得叶天申很是不悦,“你知道我这趟花费了多大力气,才能出来吗?若是办不成事,回去怎么跟五王爷交代!”
叶天纤不是不懂分寸之人,只是戳到她的痛处,就会失控,见叶天申动了怒,这才言归正传。
“哥,五王爷是怎么留意到这边的?”
“五王爷自然不会跟我们交代事情的始末,但这次连五王爷都惊动,只能说明钟九这人内藏玄机,我才不得不着手调查,或许……”
“啊……”
忽然,树后传来一点窸窣声,两人微微惊动。
“什么声音?”叶天纤站了起来。
“像是人声。”叶天申也站了起来,问道,“谁藏在树后,出来!”
“阿嚏……”
正当两人迈向树后之时,忽然当空一个喷嚏,如雷贯耳,惊得暗自说话的两人怔在那里。
树上有人?
两人忙抬头,只见头顶树上,有一抹蓝色身影闪动。
“谁在树上?”叶天申面色严肃,浑身警惕。
“哎呦喂,睡个觉,怎么这么不容易啊。”树上蓝色身影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睡眼惺忪,他一脚挂下来,一脚蹬在树干上,说不出来的不羁与洒脱,也说不出来的暴躁和不悦,“谁啊,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此刻正当天朗气清,明日当空,翠鸟轻鸣,绝对与黑夜没有半分关系,然而,树上树叶繁盛,遮云蔽日,实在是一个好去处。
将树上的人影看清后,叶天申想起此前的事情,慌忙行礼道:“十王爷?”
“谁啊?”钟流朔揉了揉双眼,迷迷蒙蒙地与树下两人打了一个照面,“这不是吏部郎中叶天申吗?”
这会儿竟然又承认自己是十王爷了,这葫芦里也不知道卖什么药。
“正是微臣。”叶天申官职不知低了几级,只能喏喏应着,即便是高官,也得对皇孙贵胄毕恭毕敬。
“有什么事找本王吗?有事上报,没事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