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药……有毒。”韩承续的声音,平平淡淡,无波无澜,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此话一落,韩木的神色,迸射出浓浓的恨意。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永远都不会为了其他而放弃自己的乌纱帽。
韩木残存的希冀,对亲情的渴望,霎时间被击毁的支离破碎。
其他参与之人,无不是露出失望之色。
“哈哈哈,韩太医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义灭亲,本王一定会向父皇奏明的。”钟济潮好心情地道,“那么……”
“七王爷,这味药,本来就有微毒,剂量大了,超出人体自身所能解毒的范围,就会引起死亡。”韩承续又补充了一句,眼观鼻鼻观心,不受任何影响。
此话一出,又是一番场面,当初说的是下毒,如今是药材本身药性有毒,这可相差很大啊。
情势瞬间逆转。
众人的心绪也是起起落落,落差很大。
“韩太医,你说什么?”钟济潮带着威胁之色。
“七王爷,人家大义灭亲的韩太医说了,这味药,本身就有毒性,剂量大了,肝脏解毒功能承载不了,就会引起死亡,不是药材被人下了毒。”秦挽依大声解释,怕钟济潮听不到一样。
“你的意思是,是单大夫加重了药方的剂量,才会导致人命的吗?”钟济潮负在背后的手握紧成拳。
不知道钟济潮口中的单大夫是不是他的人,秦挽依当然不想冤枉任何人。
“七王爷,这是不是单大夫加重剂量也难说,在这个混乱的地方,起初被押送上来的病人又吵又闹,有些又意识不清,推推嚷嚷吵吵闹闹之间,指不定误加了剂量也有可能。”
“这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到了这里,钟济潮有些反悔,但他是堂堂王爷,言出必行。
“那七王爷要如何才能相信。”秦挽依追问,今日,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事,否则,就没有如此好的形势了。
钟济潮自知已经骑虎难下,便道:“按照单大夫的药方,用这批药材熬药,若是你们中间有人喝下没死,那么,本王就当这事是误伤。”
“误伤?”秦挽依听着这两个字觉得不太那么顺耳,“七王爷,民女才疏学浅,不懂之乎者也,也不知四书五经,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若我们当中有人喝了用这批药材熬制的药而没死,那么,秋家毒药材一案是否可以由丁县令公布于世,还秋家一个清白,然后秋炳程会当堂释放呢?”
本来还想钻点空子,没想到秦挽依事事咬着不放,一点也不含糊。
“当然。”钟济潮只能硬生生地道。
“好,那就一言而定,在场之人都能证明,卞师叔,到时候,你也要为今日见证负责的。”秦挽依不忘拉上卞进。
“别高兴太早,若喝了药有人死了,那么,秋炳程只有死罪难逃。”钟济潮也不是傻子,岂能令他们满足要求后而自己吃亏。
秦挽依回望秋韵水一眼,爽快应承下来,有毒药就有解药,熬药的时候,还怕不能动点手脚。
“这药,本王亲自熬。”钟济潮仿佛豁出去了,这次似乎非得致人死地不可。
“不行。”秦挽依马上拒绝,这让钟济潮熬药,她还怎么下手。
“你怕了?”钟济潮带着嘲讽之色。
“怎么可能,我是怕你一早笃定这药没毒,熬药的时候下了毒怎么办?”秦挽依说的直白,俨然不信钟济潮的所作所为,在这悬崖上边的人,想必也只有秦挽依敢这么质疑钟济潮。
“你……好,那你说由谁来熬?”钟济潮退了一步。
“你带来的人,我不放心,我身边的人,你又不放心,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办呐。”寻遍一圈,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可以让双方认同。
“不如由我来吧。”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望向木门边上,有一道身影缓步踱来,姿态沉稳。
慢慢靠近,在灯火的照耀下,出现一张俊朗的脸,温润的眼,还有一种与身俱来的高贵。
“大……啊……”
秦挽依正想打招呼,哪知腰间忽然一痛,她转过头,但见韩木若无其事地望着前方,周围又没有什么人值得怀疑。
正当她狐疑之时,只听得钟济潮带着不敢置信的口吻道:“六皇叔!你怎么在这里?”
六皇叔?
这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秦挽依忽然瞪大了眼睛,难道钟彦凡就是钟麒煜口中所说的那个六皇叔?要奉为摄政王的那个六皇叔?
这么说来,孙雯不就是六皇婶吗?
如此一来,钟乐轩不就是皇亲国戚了吗?
难怪钟乐轩这么嚣张,原来骨子里留着皇族的血。
钟彦凡呵呵一笑,很是亲和。
“听闻沽州得了瘟疫,便游历来此,本来也没想过要出面的,只是忽然看到悬崖上边的火光,不知出了何事,这才过来看看。”
钟济潮半信半疑。
他的这位六皇叔,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微臣见过和亲王。”宫里出来的人,除了韩承续和戚少棋,是一个也没有亲眼见过这位传闻中不爱富贵权势只爱逍遥自由的王爷,恭恭敬敬对钟彦凡行了一礼。
丁县令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一下子涌来这么多的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更不能得罪。
和亲王?
还代嫁王呢!
秦挽依翻了一个白眼。
“免礼。”钟彦凡虚扶一把韩承续,众人站了起来。
“既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