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全是埋伏,四处都是危机,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
秦挽依犹如无头苍蝇,头脑瞬间空白。
忽然之间,她瞥见几个板车的药材,有几个板车上边的药材并未派上用场,还整齐地堆放在那里。
秦挽依捡起地上的木柴,捧在手中,在药炉上引燃之后,慢慢挪到板车上,将整个板车的药材点燃。
“韩太医,快来帮忙。”秦挽依想要以一人之力,扶起板车,可惜太高估自己的力气。
韩承续闻言,也不管个人安危,了解秦挽依的目的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方。
“你们快让开——”两人仿佛使出毕生剩余的力气,推动板车,冲向前方。
白书辙、韩木和孙遥闻言,把黑衣人拖延到最后一刻,这才赶紧避让,黑衣蒙面人猝不及防,被撞飞了数人。
“快走。”孙遥一声令下,他们并未恋战,取得短暂的喘息之后,众人急忙往山洞跑去。
然而,地上躺满了尸体和被秦挽依下药迷晕的人,返回之时,秦挽依在明暗交替的视线中,一个不慎,扑倒在地上,等她爬起之时,几支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他们。
白书辙躲避之后,随手抓起一具冰冷的尸体,抛向空中,抵挡毒箭。
只是,百密一疏,秦挽依距离他们最远,白书辙用尸体挡开了大部分的毒箭,却漏掉了射向秦挽依的毒箭,想要再度出手之时,已经来不及。
秦挽依只感觉箭矢旋转着在她眼前放大,却是避无可避,仿佛所有逃生的路线都被定死。
“挽依——”
秋韵水一声尖利的叫喊,刺破夜空,辽远而又凄厉。
然而,她的这声呼叫,在瞬间便被一声清远而又清脆的鸣叫取代。
还没等众人明白过来的时候,眨眼间,众人但见一束凌冽的风,从空中而来,划破夜空,像是一道箭矢一样,更像是一束光线一样,惊鸿乍现,射向秦挽依的那支毒箭,被拦腰截断,散落在她的身旁,只差那么一点,她必死无疑。
“二师兄。”秋韵水惊喜的声音,在悬崖上边响起,又在风中化为虚无。
秦挽依放开挡住头部的手,望向鸣叫的一方。
夜空之中,一名白衣若雪的男子仿佛乘风而来,纤尘不染的白衣,翩跹漂浮,仿若谪仙,模糊的脸颊,渐渐清晰,熟悉的身影,渐渐展现在眼前,仿若隔了很久很久一般。
这便是那日的身影吗?
为何,此刻她的心中,有一分莫名的悸动,有些想要哭泣。
黑鹰落在巨石上边,收了双翼,钟九一步一步向秦挽依走来,他的眼中,仿佛只容纳下一人,他走过的地方,仿佛步步生莲,他脚边的尸体,不知为何,仿佛只是杂草一样,他的身上,有种难掩的贵气和高傲,仿佛他才是神是仙,主宰一切,哪怕是性命。
“你……”韩承续看到来人,猛然睁大双眼,他曾经亲手为钟璟容诊治过双腿,即便时隔这么多年,他依然能记得钟璟容的容貌和气度。
然而,钟九并未看向任何人,那双眼睛,仿佛早已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站在秦挽依的身边,将她从尸体堆中扶起,带着无言的沉默,却有着莫名的安心。
“依依,没事了。”
他的声音,温温润润,仿若情人间的低喃私语,低沉而又富有磁性。
他的手臂,轻轻揽着秦挽依的后背,将她拥入怀中,一下一下轻拍着,似是在安抚一般。
秦挽依愣愣地靠在钟九的身上,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闻着他身上独特的药香,却有种淡淡的依恋,这种依恋,仿佛会上瘾一般,至少此刻,她想沉溺一回,不理他欠她的一个解释。
人虽有一死,可匆匆数十年,弹指一瞬,她不希望自己死于非命,所求不过是寿终正寝。她不想再想起一个人自生自灭,那种无助和绝望,她不想再体验一次,倘若非要次次濒临死亡,那么,她希望有一个人,总能在最后关头,拉她一把。
骤然出现的一个人,搅乱了所有布局。
等弓箭手反应过来要射箭之时,不知为何,漫天的箭矢,仿佛靠近不了钟九分毫,只能隔绝在七步之外。
钟九揽着秦挽依,紧紧护着,清润的眼眸,仿若深邃的夜,深不见底而又冰冷的没有温度,他好看的薄唇,微微开启。
“钟济潮,出来吧。”
“好,钟九,你终于出现了。”钟九的话音才落,便已经有人接口,声音中带着倨傲与阴冷。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缠绕着铁链的木门上边两侧,站着一排蒙面黑衣人,弯弓搭箭,木门前边,同样站着一排蒙面黑衣人。
此刻,下边的蒙面黑衣人化一为二,站列成两排。
木门缓缓被打开,出现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此刻,他的一张俊容,显得很是狰狞,完全不似当日那般努力维持的温和。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男子,一人是广冲,一人是铁虎,仿佛他的左膀右臂。
钟济潮就那么有恃无恐地站在中央,周围皆是护卫之人。
“还是本王该称呼你一声九弟呢?”
秦挽依闻言,身子一僵,猛然抬头,想要询问什么,却发现不是时候。
九弟?
能让钟济潮称呼九弟的人,大兴朝只有一人,就是前太子也就是现在的九王爷钟璟容。
钟九,九王爷,是她太过迟钝,才会想不到一切吗?
忽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