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怔怔地看向秦挽依,似乎没有想到秦挽依会有此举,不觉问道:“秦小姐,你难道认识璟容所说的那位姑娘?”
“的确认识,非常熟悉。”秦挽依不假思索地道,自己还能不认识自己吗?
“不知那位姑娘是何身份?”贵妃可不相信真是什么普通女子,普通女子能入得了钟九的眼,只要钟九不供出秦挽依,那么必将与其他女子指婚,任凭秦素月如何回答,钟九都休想能全身而退。
“与臣女不相上下。”秦挽依毫不犹豫地道,自己的地位当然与自己一样了。
贵妃倒是被秦挽依搅得有些混沌,她似乎没有料到横插一个麻烦出来。
“不知那位姑娘样貌如何?”
“与臣女不相上下。”秦挽依没有任何踟蹰。
贵妃皱了皱眉:“不知那位姑娘家世如何?”
“与臣女不相上下。”秦挽依依旧没有迟疑。
无论贵妃怎么问,秦挽依的答案都一致,原本就是她自己,还能有什么差异吗?
而每问一句,每答一句,秦徵的脸色就暗沉了几分,他怎么可能分晓不出自己的两个女儿。
贵妃总算听出了什么,这完全是在玩弄:“秦小姐,你这都是不相上下,莫不是在说你自己吧?”
“贵妃娘娘,你怎么知道,九……王爷心有所属之人,正是臣女呢。”秦挽依坦然承认,不忘朝钟九眨了眨眼睛,“不信你问问他。”
寻常人早已听出钟九方才那番话的弦外之音,完全就是心有所属,而心有所属之人不是秦素月。
可这秦素月如此自作多情,实在让人为难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重新投在钟九的身上。
钟九隐隐猜到秦挽依有什么打算,可这毕竟是皇宫,如此冒险,岂非要置她于危险境地。
而且,如今他要走的路,或许要违背她的心愿,他能答应吗?
“璟容,你说说看,也好让秦小姐明白。”贵妃道。
秦挽依看着钟九,明显看到他在挣扎。
怎么会是这样呢,不是他说在等她的回答吗,如今为何又犹豫呢?
钟九的眼神,明明暗暗,却牵动着众人的心,尤其是秦挽依的心。
“璟容,怎么不回答?”贵妃催问了一句。
今晚,他猜不到秦挽依会出现,也没有料到会有此局面。
“九哥,你想什么呢,快回答啊。”钟流朔也忍不住出声催道。
钟九凝视着秦挽依的视线,既然她都无所畏惧,他又有什么好怕的,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护她周全,往后若真到了那一步,那也是往后的事情了。
“儿臣心有所属之人……”众人侧耳聆听,钟九轻叹道,“的确是眼前这位秦小姐。”
钟九大大方方地承认,与方才的态度,大相径庭。
秦挽依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差点要窒息了。
“原来真是如此啊,只是刚刚听你的话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这个意思。”贵妃带着疑虑,大家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如十弟一般,儿臣并不想让大家都知道,而且,儿臣之前不良于行,一无所有,又岂能承诺一个未来,又岂能让她跟着儿臣受苦。”钟九退让了一句,这番自惭形秽的话,倒是让无知之人感触良多,但知情人士听了,只觉得钟九鬼话连篇,什么叫不想让大家知道,那同床共枕当众搂抱算什么,什么叫一无所有,药王谷的财富,多半都是他的,什么叫受苦,他想要保护的人,只有叫别人受苦的人,除了不良于行,倒是有那么几分真诚。
钟流朔撇了撇嘴,第一个听不下去。
“阿容,你是堂堂九王爷,如今也已经站起来了,怎么可能一无所有,有谁看轻你,有谁阻挠你,只管与哀家说,哀家替你做主。”太皇太后第一个上当受骗,不过即便知道真相,也是被骗得心甘情愿。
“多谢皇奶奶。”钟九俯了俯身。
“秦小姐的意思呢?”贵妃反问了一句,虽然她已经听到了肯定的回答,但范歆桐的回答才是正确的,婚姻大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作主张的。
然而,秦挽依不是范歆桐,更不会将婚姻大事寄托在秦徵身上。
两人两两相望,别院当晚的话,又乍然浮现在脑海,钟九曾经问过她,是否爱他,他说一直等着她的答案,她相信那不是玩笑。
秦挽依的眼眸,变得清澈透亮,连眉眼,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只有一颗心,装得只是你一个人,只因为你在我的心,所以只因你而跳动。”
“好好好,这话说的实在是好啊,哀家竟然不知你们是彼此深爱,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哀家也觉得门当户对。”太皇太后眼见着钟九突然改变想法承认,这回丝毫没有落人后边,当下赞同道,还不断赞扬,“贵妃撮合的这门亲事,甚合哀家的心意,皇上又是极力支持,实乃天作之合,有谁想要反对的,都站出来,想必贵妃第一个会维护你的。”
这门婚事是贵妃指定的,即便出现乌龙,最大的责任,也在贵妃。
“多谢皇奶奶,多谢父皇,多谢贵妃,多谢诸位。”钟九顺着太皇太后的话,道了谢,这门亲事,多半已经成了。
钟彦廷从方才就一直默许这门婚事的,如今又有太皇太后赞同,自然没有二话,但他并非瞎子聋子,怎么看不出其中有猫腻,只是又无法说出哪里不对。
得到太皇太后和皇上的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