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正堂,范烨风和贺升在前边走着,秦挽依和翠屏跟在后边。
范烨风寻思不定,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严肃的事情,贺升一把佩刀放在后颈,两只手搭了上去,边走边吹着口哨。
回望一眼没有其他人跟来,秦挽依突的脚步一软,只能背靠着墙壁喘着气。
“秦大小姐,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竟然不惜握剑对准自己的妹妹来替少将军说话。”
贺升说完,本以为秦挽依会搭上几句话,但半响没有动静。
范烨风和贺升觉得奇怪,转过头,就看到秦挽依背弯着,双手拄着膝盖,指尖还带着微颤,正大口大口地喘息。
“才握了一次剑,就累成这样,还没干上一架呢。”贺升地道。
“嚷什么嚷,等下整个相府里的人都知道我的冷酷无情了。”秦挽依有点虚软,仿佛手术做完之后的疲惫。
“那你是……在害怕?”贺升疑惑着出口,方才可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啊。
“你当我杀人如麻吗?”秦挽依伸出自己的双手,指尖不受控制,“我只知道救人不懂得杀人,虽然有时候杀人也不是件什么难事,但我的双手可没有沾过死人的血。”
“你连少将军的剑都敢夺,还怕什么,不知道夺剑如夺命啊?”贺升睨了一眼范烨风的佩剑,“这把宝剑,少将军宝贝的很,除了你,还真没人敢碰,我可听说,这把宝剑,是要给未来的少将军……”
范烨风弹出宝剑,贺升立刻禁嘴。
“未来的少将军,不就是你儿子吗?”秦挽依想当然地道,完全没有听完贺升的话,一副鄙夷的表情,“不过,就你,连个寻常交往的女性朋友都没有,还儿子,会不会想的太遥远了一点?”
范烨风脸色一沉。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秦挽依打着哈哈,安慰道,“不过像你这样,有房,有车,有官职,家庭背景又过硬,找个人结婚生子,完全不成问题,相信你一定行的。”
贺升转过头,忍着不笑。
“你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回去吧?”范烨风收回宝剑,不想再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倒是先关心起秦挽依当前的状况。
“回去?开玩笑。”秦挽依摇了摇头,看到走廊下边有丫鬟走过,朝着范烨风招了招手。
范烨风不知其意,没有反应。
“过来啊。”秦挽依不知道范烨风犯什么傻,难道连这个动作都理解不了。
“你该不会又想陷我们少将军于不义吧?”贺升一脸提防。
“不关你的事,一边凉快去。”秦挽依正烦躁着,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咳咳……”翠屏轻咳一声,插了一句。
秦挽依恍然醒悟起说了什么,一阵赧然,贺升是什么身份,岂是让她奚落的人,前不久还记恨着她对范烨风所做之事呢。
回望贺升,他果然露出愕然的表情,秦挽依皱着一张脸,伤感地道:“我……可能被吓傻了。”
范烨风似乎相信她的话,略微沉吟,很不习惯地凑了过去,但仍然与秦挽依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这个动作,就足以让贺升只看到眼睛所看到的而忘记秦挽依说过什么。
秦挽依环顾四周后,踮起脚尖,自己凑近范烨风,咬耳朵道:“我来送你们,就是为了想借此出门一趟的,希望你们配合一下。”
她的身上,带着一股药香,似乎是从脸上散发出来的,范烨风并不习惯与人靠的太近,但却对秦挽依没有排斥。
“你要去哪里?”范烨风不想再与秦挽依有什么牵扯,尤其是明确两家所处的位置后。
“放心,不会连累你的。”秦挽依拍了拍范烨风的肩膀,“等顺利出了相府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缓过这阵难受之感,秦挽依带头往前走去。
相府之中,来来回回奔跑的下人多了不少。
一路走来,丫鬟手中不是拿着抹布在擦门窗和柱子,就是握着扫把在清扫院子和走廊,至于小厮,不是提着水桶,就是攀高擦洗,而年长一些的下人,则是拿着剪刀对园中的花卉草木进行裁剪。
“我爹倒是挺看重这次婚礼的嘛。”秦挽依不甚在意地道,眼底藏着一抹不怀好意。
范烨风凝视着秦挽依的眼眸,哪里有着复杂的情绪,可唯独没有落寞,若是其他女子,早已心灰意冷,还能如此乐观看待一切吗?
“你……不遗憾吗?”
“遗憾什么?太子妃之位?”秦挽依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我对太子妃之位没有兴趣,更加没有兴趣姐妹共事一夫,最没有兴趣夹在女人堆里害来害去,所以,不要觉得惋惜,姐姐我现在虽然毁容了,但还算过得是风生水起。”
“咳咳……”翠屏在几人后边轻咳一声。
秦挽依醒悟过来,在范烨风和贺升怀疑的目光中,尴尬的一笑:“两位,这边请。”
四人走到相府门口,那儿有两名小厮守门,并没有一左一右站着,而是凑在一起站在一边聊天。
看看天色,再过半个时辰,就到午时了,想必没人拜访,所以才会闲着发慌,都等着吃饭吧。
“哥儿们,这日子还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是啊,本来还以为这大小姐性子变了,往后日子好过了,至少没有一个不开心就鞭子板子伺候,哪知竟然变本加厉,还在老爷面前揭我们的短。”
“就是,我们容易吗,人人以为我们在相府当差,说的好像光宗耀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