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江水很快就将他的身影彻底淹没了。
乔伊吓得从梦里醒了过来,他是为了救她而死的。
她抱着身子哭了很久,柜子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响动,乔伊取出勃朗宁,一把拉开柜子,里面藏着的人不是他却又是谁。
白秋展双手双脚被人绑着丢在里头,头上还盖着三件乔伊的外套,整个人蜷缩这身子躺在里头。
乔伊上前忙解开他身上的束缚,白秋展歪着头看向一边,面色微微有些难看,乔伊又是哭又是欢笑抱着他脸颊看了许久,右手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白秋展红着脸瞪着她,“你打我?”
“嗯,打你!”她笑着扑倒他怀里,“没想到你竟然被人关在我房间里,这可真是很奇怪了。”
白秋展面色讪讪,“嗯。”
“什么?”
“什么什么?”
“你为什么在这里,又是被谁关在这里?”
“哎呀,我发现伤口又裂开了,你能帮我弄点药吗?”他哭丧着脸从立柜里面滚了出来,乔伊吓得忙从床头去取医药箱。
白秋展三步并两步往窗台边,一头撞到关紧的玻璃门上,再次重重摔在地上。
乔伊好笑看着他,眼底蒙着的水雾一bō_bō散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将你的双手双脚捆上了。”
白秋展停下脚步,回头抱着她,“我是想带你走,你知道我想要假死并不容易,这次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乔伊一巴掌又打了过去,气的涨红了脸,“你果然是撞到了脑子,现在醒了没?”
白秋展嘻嘻笑了两声,捉住她的手,“醒了。”
乔伊看过时辰,刚过凌晨三点,天边还是昏暗一片,远处希落的树影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寂寥。
两人围在同一条毯子中等着日出,白秋展动了动身子,又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稳了紧紧抱在怀里,“这些天我一直很想你,无时无刻不想你。”
“哦?”
“你不相信?”他急地勾着她身子,又左右动了动脑袋,“我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了,都不敢见你。”
“哦?”
“我如今已经多少胜算了,他们绑着我是为了防止我去与三爷同归于尽。”他说完又握紧了拳头,“可我心里还舍不得你,又怕在你面前再死一次。”
“不是因为你自己不想死?”
“嗯。”白秋展没多少底气,低低回了一声,抱着她往屋子里面去,“我不怕死,就怕我们不能在一处,我怕离开你,想到就痛不欲生。”
乔伊坐在床边看着他,“所以,贾平远知道你还活着?”
白秋展没有撒谎,默然点了点头。
“所以,你想让小高做你的替死鬼?”
“绝没有,他虽然和我提过,可是我绝没有答应,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
“可你却想要违背对他的承诺,你想要带我离开你这里对不对?杀三爷只是一个借口,你厌倦了,想逃开这一切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老八,对不起兄弟们……”白秋展抱着她小声落了泪,“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舍不得你出事。”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并不怕死,我并不害怕这一切,从我与你成亲那一日起,我就做好了可能随时死掉的打算。”
白秋展用力箍紧了她的身体,心灵仿佛收到了很大的震颤,还有像火一样燎原的鼓舞,是的,他从没有想过。
她曾经说过,她想要的就是岁月静好。
“虽然很想自私一点,可是八爷已经变成那个样子,而我身上带着钥匙的事情已经不再是秘密,你觉得就凭这一层缘故,我还能轻松离开上海吗?”
白秋展不说话了。
“我喜欢平静的生活,可是眼前的情况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赵小姐虽然命在旦夕却依然坚强,八爷虽然躺在床上却从没有说一句后悔的话,贾平远虽然遭到白二爷挤兑,依然竭力维持船行的经营,我爹啊,虽然被气的吐血,可是还身残志坚地去招惹那个女人,”她说到这里莞尔一笑,侧了侧身子回抱着他腰身,他确实瘦了很多,“还有七爷,依我看他未必就是真心投靠三爷,在淮南还有明少爷,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在对抗这个世界呢?无论何时,都还有我呀。”
白秋展终于笑了,如释重负一般地笑容出现了,“我这辈子能娶了你大概是做了几辈子的善事。”
“可不是嘛!”乔伊笑着伸手将他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
两人鼻尖顶着鼻尖,鼻息交缠,眼睛里只剩下彼此,多日未见的酸楚一下子从心底涌出,化为最直接的行动。白秋展右手托在她脑袋,爱在他心里疯长,如果从前只是半棵只长叶子不开花的树,那他今日才切实感受到了,爱的力量,像是在心中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开花结果。
他的手刚探进女孩温热的衣衫中,窗子外头就跳进来两个人,用力敲响了玻璃,吓得两人身子俱是一震,白秋展慌忙用被子一股脑将她又盖了个严丝密缝,才往窗边看过去。
五爷和龙云长早两天就住在隔壁,他们从窗外翻墙进来,又躲着众人进了乔家,彻夜难眠时又看到灯光才警惕着到了他们窗外,担心乔伊一个慌乱伤了他才爬上来听了墙角。
本来也是打算离开,可是奈何外头霜寒露重,一不小心打了喷嚏,以为已经被二人识破才翻窗而入。
白秋展瞅着二人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