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是和乐融融,全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和谐欢乐了。
晚些时候,厉北倾派了两个保镖,将厉北尧和施兰两口送回了私宅,又将施父施母送回了家。
本该是松了一口气,可施兰却毫无睡意,她望着窗外渐渐消失的灯火,一颗心却是无法平静下来。
想起这段时间在那个村庄里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感慨,如果不是自己的坚持,或许她和厉北尧就再次分开了。
她不禁想,这些年厉北尧是用怎样的心情坚持着。
她尚且受不了他的一再推拒,险些就放弃了,可厉北尧呢,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来坚持如一日的?
也是到了此时,她才真正体会到了,厉北尧似乎比自己想象的付出得更多呢。
这样想着,她的心就不由得一软,暗暗地发誓以后会加倍地对他好。
正在神游着,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她心头一惊,赶紧上了楼。
仔细分辨,发现那声音是从主卧室的浴室里传来的。
“糟了,是北尧……”她惊骇地道。
该不会是他不心摔倒了吧?
下一秒,她赶紧冲去了浴室里。
低头看去,不禁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厉北尧因为腿脚不方便,一不心碰倒了浴室里的洗浴用品,摔了一地都是,他正弯着腰想要捡起那些东西呢。
“你别动,我来!”施兰担心他摔跤,便直接冲了进去。
她赶紧走过去,将地上的洗浴用品一一捡了起来,弯下身的同时,竟然不心走了光。
厉北尧怔忪地顿住,眸光微颤,但很快便别开脸,敛了视线。
她将捡起来的东西一一重新放回原处,再抬头看向他,发现厉北尧脸上的困窘和怔忪,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我帮你吧?”她问道。
厉北尧摇头拧眉,就拒绝了她:“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我帮你把……”
她伸手就要去抓他手里的浴巾,却被他躲开。
施兰想了想,大概猜到他心里在担心什么,便,“那好吧,你自己洗,不过一定要心,有什么事就叫我。”
“嗯。”他应了一声,点零头。
施兰走出浴室,顺手掩上了门,在外面等着。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里面也没有再发出什么异样的声音,她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想起厉北尧刚才的窘迫状,她的一颗心就有些揪痛揪痛的。
大概是因为他现在的病症,他心里的自卑感还没有完全消除,所以才会抗拒她的靠近吧……
想到这里,施兰就禁不住捂住胸口。
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消除他心里的紧张,不再抗拒她,并恢复自信心呢?
忽然一个激灵,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下一秒,她便起身去了楼下。
……
浴室里。
厉北尧低下头,头顶的莲蓬淋下的水流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怔忪了数十秒那么久。
就在刚才,他无意间瞥见她走光的情形,可心里头却再没有往日那种喷薄而出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