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眸光一闪,唇畔勾起一抹浅笑,连日以来心中的异样终于有了解释。
吏部侍郎府不就是二叔现在的府邸吗?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出城,想必便是冲着裴青衣去的。
细细算来,裴青衣也该是时候回来了。
也是,既然早已分家裴子书也不必再顾虑什么了。眼下裴青山春闱落第,裴子书的一双儿女也废了一个了,若是想要重新出头务必要借势了。
沈玄裔与裴青衣已有婚约,自然是上好的人选。
是到了这上京第一美人出场的时候了。
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二妹妹近日如何。
“知道了。”
再次躺下来,长宁心中总有一丝不安。不知为何,提到裴青衣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与从前不同了。
裴子文与裴子书回裴府已过下午。
“小姐,老爷与三老爷回来了。”谢七早就派了李大去门房处等着了,此刻得了消息忙不迭告诉长宁。
长宁见谢七神色有异,不由多问一句:“怎么了。”
“世子来了,老太爷让您准备一下,稍后一起用晚膳。”
这下子不光谢七了,连长宁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自从花枝死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傅殊了,总觉得当日花枝的死与傅殊有脱不开的干系。
这些疑团一直在长宁心中,那日宏悲寺那些傅家军绝不是偶然,傅殊一定知情。
只是他不说,她便也不问。
那些刺就牢牢扎根在心里。
见长宁久久不语,谢七干脆道:“不如奴婢去帮小姐推了?”
长宁斜睨了谢七一眼,这丫头,自从从宏悲寺回来以后,话便越发多起来了。
“如何推的了,梳妆吧。”长宁拉回视线,微垂眸子。
“奴婢这就去叫杏月。”谢七行了一礼就转身去找杏月来。
自从小姐给方杏赐了名,两人的关系便和缓下来了。虽然谢七平日还是不放心杏月接近小姐,但比从前已经好太多了。
而杏月丫头梳妆的手艺比之花枝也是不遑多让的。
长宁见谢七离开,便从贵妃榻上下来,走到妆台前面,从一旁的描金妆台中抽出一道抽屉,将东西放进袖中。
裴正清见傅殊与老大、老三一起回来了,心中哪里还能不明白今日宁文帝必是为难老三了。
暗叹了口气:“世子稍坐片刻,待会一起用膳吧。”
其实此刻离晚膳还有会功夫,只是裴子业初入朝堂,与傅殊多多接触总是好的。
再加上他对傅殊确实印象不错,就将宁丫头一起叫着。
长宁刚梳好妆便有人过来传话:“小的给大小姐请安。”
来人是荣青堂伺候的小厮,长宁见过几次,闻言抬了抬手:“可是祖父让你来的?”
“是,老太爷传大小姐过去用膳。”裴童恭敬回道。
“走吧。”
谢七与杏月一左一右跟在长宁身后,三人朝着荣青堂一路走去。
待长宁赶到时,正巧碰上小厨房正在上菜。
站在屋外便能听到屋里言笑晏晏,长宁站了一会,这才示意一旁小厮通传:“大小姐到。”
裴正清爽朗的笑声传出:“宁丫头快进来。”
长宁唇畔泛起一抹浅笑,冲谢七与杏月点点头:“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
“是。”
谢七与杏月退到门边看长宁走进饭厅。
“你这丫头,这会才来。”
长宁刚走进去,便听裴子文笑道。
这语气并无半点责怪,反而隐隐带着几分亲昵,看来父亲今日心情甚好。
“长宁来迟,请祖父、父亲、三叔恕罪。”
裴子文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裴正清接过话头:“既然来迟了就别耽搁了,随意坐下吧。”
长宁站在桌边,嘴角隐隐抽了抽,还是坐在了笑眯了眼的傅殊身边。
这,就这有位置,祖父真是越老越不正经。
一旁的裴子业笑得揶揄:“宁丫头这是害羞了?”
长宁没好气瞪了瞪三叔:“三叔哪儿看出我是害羞了?”
今日这饭局只有裴家四人外加傅殊,秦氏与刘氏没有过来,场中只她一人女眷。
此刻裴正清轻咳一声,裴子业也憋着笑侧开脸。
“郡主别来无恙。”傅殊定定地看着长宁,到底是当着裴家的长辈面儿,他也不敢张嘴闭嘴再叫媳妇儿,免得人家以为他轻浮。
长宁暗恨,难道不是吗?
“劳世子记挂,一切都好。”长宁避开傅殊的眼神,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傅殊闻言不再多话,自顾自夹了一筷子菜。
裴正清一眼便看出了自家大孙女儿与傅殊似乎有些奇怪,也不好多问,只得暗暗多看了两眼。
长宁侧过身子看向三叔:“三叔今日如何?陛下给您封了什么官?”
这是长宁关心了一日的问题,按理说正常情况下宁文帝不会给三叔太好的位置。可前有祖父辞官在前,后有御前那一出。
不是长宁自夸,三叔的才学若是展露锋芒便再也收不住了。
尤其今次春闱三叔名列魁首,若是官职太低了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且针对裴家的意图太过明显了。
宁文帝还至于如此昏聩。
裴正清也一同看向裴子业,方才傅殊一直在,他也不好意思多问。此刻见孙女儿问出口了,他顺带听一耳朵没问题吧。
裴子文正要答话,被裴子业以眼神制止住:“宁丫头,不如你来猜猜?”
这,一时之间连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