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今日才找到机会好好与沈玄珩谈谈。
沈玄珩见魏延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愣了愣,转念间便明白外公应该还没跟魏延说过。
“昨日本殿收到消息,荆州出现了疑似瘟疫的病例。”沈玄珩顿了顿,见魏延果然一副诧异的样子才接着开口道:“赈灾是件好事,可本殿还没打算就此搭上性命。”
魏延也是迂,这些事情他若是有心其实也不必等他开口便会知道。
“可是殿下,陛下差您前往荆州赈灾,若是您如此惫懒只怕传回去陛下心中难免不舒服。”魏延这才明白为何这两日沈玄珩走几步停半日。
沈玄珩细细打量了魏延一眼,才慢悠悠道:“父皇如何想,本殿不在乎。”
不在乎?
魏延闻言惊得双眼大睁,这又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越来越不懂沈玄珩到底在想写什么了,一个想要帝位的皇子竟然敢不在乎老皇帝的看法。
“这件事也是珩不好,一直没有机会同魏大人说。”沈玄珩虽然明白为何外公没有提前告知魏延,但见魏延这样一心为自己还是不忍再瞒着他,开口道。
魏延一双眼紧紧盯着沈玄珩,他有预感,沈玄珩定会说出什么让他惊掉下巴的话来。
果然,顿了顿,沈玄珩接着开口道:“大人,珩不再肖想那个位置了。”
“哐当。”——魏延豁然起身,眼中闪过不可置信:“殿下,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再肖想那个位置?
这种话能随便说吗?
魏延心中一阵气血翻涌,额角青筋直冒,好不容易平息心中的翻涌,耐着性子道:“殿下可是有什么难处?”
皇位那种事,能说不要就不要吗?沈玄珩以为是在过家家吗?
“非也。”沈玄珩见魏延反应这么大,这才明白为何外公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告知魏延。苦笑一声,接着开口道:“但凡本殿还有希望,本殿也不会就此放手。”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了了,他也不甘心。
只是他手中除了魏延便是外公了,外公位列内阁首辅乃他的坚实拥趸。连外公都放弃他了,他还能如何?
光靠着魏延手中的几万五城兵马司?
那点人能干什么?老五虽然没有兵权,但他历来得父皇看重。又有裴子书辅佐,裴子书好歹也是有隐相之称的吏部侍郎。
再加上他其实心中有数,他比老五还差了太多。
“殿下,到底发生了何事?”魏延还是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说不争就不争了?
历来皇子夺嫡便是极其血腥的事情,那是刀尖上前行的事情。他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押上了全族的身家性命,现在说不争就不争,他们该如何?
沈玄珩从前并没想的如此透彻,今日见到魏延的反应才惊觉他从前还是太单纯了。
他以为的争位是在他与老五旗鼓相当之间,由宁文帝二中选一。
虽然也预料到了其中的残酷,但他还是忽略了手下人的心思。
“魏大人,你认为若不是本殿答应了放手,怎能从圈禁中出来?”沈玄珩苦笑之余,心中还升起了一丝庆幸。
他果然并不适合那个位置,就算强要过来只怕也会毁在他手中。
“可是陛下...”魏延心思急转,迟疑着开口。
若真是宁文帝的意思,那沈玄珩确实没有机会了,除非发动兵变。可说着简单,上京的武装势力有南北二营,骁骑营,御林军,其次才是他的五城兵马司。
多方势力之中数他五城兵马司是其中最弱的,仅仅不足三万人,要如何兵变?
况且兵变并非上策,就算成功了,难免会在史书中留下乱臣贼子的名声。
沈玄珩摇了摇头,抬眼看了魏延一眼:“非也。”
魏延诧异道:“既然不是陛下,还有谁能与殿下做交易?”
魏延一边说着,心中也不由暗想起来。见沈玄珩苦笑一声,魏延才试探着开口:“可是摄政王?”
是了,朝中除了宁文帝能与沈玄珩做这种交易外便只有傅殊了,二十万傅家军的统帅,未来定安王府的王爷,当朝摄政王傅殊。
如果是傅殊,那便能解释地通了。傅殊手中握有南营、御林军的兵符,边境还有二十万傅家军陈列着——如果一旦兵变,傅殊手中的御林军便能在第一时间将皇宫控制起来。他们少得可怜的三万人若是没法在第一时间冲进皇宫,那便面临着可能被御林军与赶来驰援的南营两面夹击的境地。
沈玄珩见魏延猜到了,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道:“正是傅殊。”提到傅殊,沈玄珩多少有点心气难平。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当初陷害他,害他被圈禁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傅殊。
其实面对傅殊他其实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如果陷害他的人是沈玄裔,那么这件事他定要不死不休。可是傅殊与沈玄裔不同,傅殊一直以来都是平衡他们的存在。
傅殊对他出手,他现在倒觉得是救了他一命。毕竟通往皇位的路比他想象的要残忍许多,若是一招不慎很有可能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臣冒昧,敢问殿下是何交易?”魏延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他其实并不贪图那点从龙之功,在他看来自己的独女嫁给了沈玄珩。一个健全的成年皇子有野心是正常的事,只是他当初也在助与不助沈玄珩之间纠结徘徊,后来还是抵不过女儿的苦苦相求。
要不要从龙之功对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