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李君贤扶近自己的马车,快速的向着临城的方向驶去。
为何不去更近的泸州城?笑话,顾倾城是觉得不会将陌生人往自己家里待的,那么就只能将敌人诱往别的地方,不要与她们有一丁点的关系是最好不过的!
到了临城,顾倾城很不负责的将李君贤甩进了医馆,然后丢下一锭银子后便施施然离开,从中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似乎习以为常。
于是当李君贤醒来时,只看到了一众担忧的手下,清一色的男人,哪里还有女人的身影?
李君贤猛地撑起来,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痛的他闷哼一声。
一旁照看他青衣男子骆岩笑道:“有什么事这么急,连身上的伤口都不顾了?”
李君贤看了眼周围,再次确定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看来是真的不愿惹麻烦啊,瞥了眼身旁带着促狭笑意的骆岩,这个人会不会见过女人呢?
于是淡淡问道:“是谁送我到这里来的?”
“额?我们是一路追踪过来的,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人了。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人来医馆的。”骆岩老实回答,见李君贤的表情,似乎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啊。
“是吗?”
李君贤若有所思,看来是错过了,但是救了他,怎么也该回礼才是,扯出一抹笑容,却让骆岩头皮发麻,这个人又在打什么坏心眼了?
已经在回泸州城的顾倾城也打了个喷嚏,细心的冬儿为她披了件披风,“秀,夜里天凉,多加件衣裳吧!”
顾倾城也不甚在意,将披风拢了拢,心想,明日的桃花会开吗?
与李君贤相遇后,倾城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然,并非李君贤做了什么。
而是一道圣旨将顾家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昔日的富商变成了卖国贼,顾员外与顾夫人被抓入天牢,秋后处斩,可是真的能等到秋后吗?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顾家千金呢?没人知道,只是在顾员外被抓的当日,发生了一迟囚事件,一个黑衣人单枪匹马闯入天牢,砍伤十余人,却也身受重伤,最后被擒,可是就在当夜,竟然就在牢中凭空消失。
这件事没有被上报,却给当夜的人留下了深刻的一下,那双泛着杀意的眼睛在月光下令人触目惊心。
京都,用一句话来描述,就是民脂民膏堆砌之地。
白昼自不用说,深夜也是不眠之地,灯火通明,行人络绎不绝。
在京都近旁,有一座山,叫做归乡,是专门安葬已故的人的地方,整齐排列的墓碑,给人肃穆之感,这里是亡灵安息之地。
清晨还带着寒气,一个身影已经来到了归乡,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三十的女子,素装打扮,提着一个食盒,正沿着一排排墓碑走着,目不斜视,给人清冷之感。
当走到某处时,微有些停顿,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先带来这里,而这个人正是顾倾城。
她因劫囚失败,身受重伤,想再一次进入天牢已经不可能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入京面圣,因为顾家绝对不可能通敌卖国,这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因为没有入京许可证,她连进入京都的城门都没有机会。
所以现在只能徘徊在京都周围,没有食物,没住住处,无意间就走到了归乡山。
吃死人的食物,这是大不敬的行为,可是为了活下去,顾倾城别无他法,与其将这些食物留给死人,然后任其腐烂,还不如拿来救人更有价值。
顾倾城不怕鬼,在她眼中,活着的人比死人更可怕。
萱石看到墓碑后有一个人正靠着,因为是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他的样子。
她缓缓的走过去,与平常一般,并无二样,上香,放祭拜的物品,还有些点心。
本以为那个背靠着墓碑的人不会出声,却在她摆上点心时,突然冒了一句,“呐,姑娘,那个点心我能吃吗?”
萱石一愣,听这个声音应该是个女子吧!眼睛下意识的瞥了眼那个人外露出来的衣角,带着已干的血渍,略作思索后回答道:“这是给我故人的东西,你要吃,就问他吧!”
那个人一听,便有了动作,缓缓的撑起身子,转向萱石,二话不说就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萱石再一次愣住,不仅是因为这个女子的大胆的行为,也还因为她惊艳的样貌。
虽然脸上有些花,可是却遮不住她绝美的容颜,可正因为这样,却让人更加好奇这样的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际遇才会落魄到与死人抢吃的。
见女子狼吞虎咽的吃相,萱石为女子递过一杯水,感叹道:“真是个放肆的丫头啊,竟然与亡人争食。那么,我那位故人说了什么呢?”
女子吞下最后一口糕点,将萱石递过去的茶一饮而尽,然后不负责任的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死人的想法?”
“……”这个丫头倒是实在得很。萱石干笑。
吃饱喝足,倾城站起身来,对萱石说道:“你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的。”说完,似乎就打算离开了。
“怎么?留下一句没有任何保证的承诺就想走?”萱石拦住倾城。
倾城侧目,有些迟疑的说道:“我现在没有钱……”
“你要是有钱就不可能吃死人的东西了。是无家可归了吧!”萱石摇头,当她看到倾城的容貌时,心中就有了一个念头。
“……”对现在的倾城来说,她是有家也不能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