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光听程又轩这么一说,心中大喜过望。原本还纠结要如何开口,让其去劝说云礼,却没想到是这般景况。
既然事情这般顺利,那季光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如此真是甚好,只是云礼这孩子担心这门亲事是我这一纸诏书所定,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我这思前想后,想要促成二人这美满的姻缘,恐怕还得程老出马向云礼解释清楚这其中缘由,打消他心中的顾虑啊!”
季光不知道云礼和九歌之间的事,可程又轩是知道的,当年云礼拒绝了程依,便是因为这姑娘。现在即便过了这许些年,程依说起那姑娘仍是满眼羡慕。
只是依着现在季光的言语,程又轩便知他并不知云礼真正拒绝的缘由。此番若是向王上坦言,那这桩婚事怕是十有八九成不了。若是真的去找云礼,以云礼的品性,怕是会回绝的更快。所以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便是那位让云礼魂牵梦绕的姑娘了。
“怎么?程老觉得有难度?”季光见程又轩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忍不住出声问道。
程又轩这才回了神,连忙道:“老臣刚刚在想如何同公子讲此事,走神了,还请王上见谅!”
“那,这事就拜托程老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季光眉眼具笑的看着程又轩,满心期待。
“还请王上给老臣几日时间,老臣定不辱使命!”程又轩拜谢。
心中打定主意,且不说自家孙女如何倾心于云礼,便是瞧着季光现在对云礼的这份恩宠,将来的储位便又得争上一争。程又轩决定豁出这张老脸去,无论论如何也要为自己这宝贝孙女争上一争。
……
季光这边催的紧,云礼答应重回朝堂后,没几日,季光便当中下旨宣布恢复云礼散骑常侍的职位,另外还多了一项,朝夕伴驾随行!
原本之前,朝中之人都只是听说,听竹院这三公子一招复宠,更甚从前。如今官职虽未见升迁,却能朝夕伴驾,此等荣耀,便是丞相嵇由也不曾有过。
众位官员私下里议论纷纷,观点却出奇一致,王上如此倚重季云礼,多半是出自内疚之后的补偿心理,原本以为将来这储位非信吉候季云信莫属,可现在看来,倒也未必了。
树大必然招风。云礼现在这颗树也称得上一时木秀于林了,所以朝野之上忽而形成了两派,支持信吉候和其他公子的一方自然是想方设法想让云礼失信于王上,在朝堂之上是屡屡针对。原本摇摆不定的那些官员,此刻都谨言慎行,本着谋定而后动的想法,想看云礼一个人能否撑过这一段艰难时期。
别看云礼才回归朝堂没有几日,忙碌不说,日子却并不好过。提出的想法要么不是被接连否定,要么就是没人吱声,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不了了之。为此云礼甚是头痛,回到听竹院也是眉头紧锁,没个好脸色。
九歌等人看在眼里,可又帮不上忙。这朝堂之事已经超出了他们插手的范围,瞧着云礼郁郁寡欢的模样,九歌等人实在是不知该从何安慰他。
“公子,九歌今日读书,有一个故事极是有趣,说的是……”好不容易盼回来了云礼,用膳时间,九歌忙不迭的讲了个笑话,想缓解云礼心中的烦闷。可她故事讲完好半天了,云礼竟没丝毫动静。
“公子?公子?”
云礼听到九歌唤他,一时间缓过神来,敷衍道“九歌你讲的笑话真是好笑!哈哈哈。”
“公子,朝堂之上的烦心事别自个憋着,也可以和我们说说,说不定说出来的时候,您这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九歌严肃的看着云礼,一本正经的说道。
云礼有些歉意的看着九歌,“不好意思歌儿,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我久未回朝堂,于很多事情不甚了解,可父王却又事事询问我的意见。我这一说出口,要么是一堆人指摘,要么是无人吭声,实在心烦!”
若是遇到难题,九歌等人尚可帮忙出谋划策,可这朝堂之上,党派之争,哪里只有是非对错啊,多得是利益纠葛。九歌等人实在是有些有心无力。
云礼见九歌一脸为难的模样,一时心疼,连忙出声道:“莫说我这烦心事了,我这几日不在,歌儿在忙些什么?”
九歌不想让云礼烦心,强打起笑脸道:“这不是才将那些店铺营生收回来吗?我最近要好好和各位掌柜核对核对账目,点算清楚各项进出。”
“那歌儿可是要算清楚了,我的身家财产可都在那了!”云礼装作故意打岔的样子,调侃道。
九歌恍若不觉,呵呵笑了起来。
……
关内侯程又轩这些日子倒是也没有闲着,他答应了王上的事,自然要尽力促成。可这只老狐狸怎么会打无准备的仗。这些日子除了调查九歌之外,云礼朝堂之上的吃瘪,有些正是他的授意。不让他们知道政局的艰难,又如何能攻其要害,一击即中呢!
今日九歌带着铁娘继续出府,与诸位掌柜核账,点收。
“九歌,你觉不觉得后面有一辆马车,似乎是在跟着我们?”铁娘放下帘子,一脸狐疑道。
“是吗?”九歌有些不信,掀起布帘一角,向外看去。
自从云礼醒来,各掌柜即刻收敛了许多,原本有问题的地方,有些被补上了,有些无关紧要的,九歌便也睁只眼闭只眼了。照理说她与诸位掌柜现在相处的还算融洽,应该不会再发生之前聚宝斋的事情了。
的确,他们的马车后面,跟着一架双头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