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耳朵里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从身后而来,听起来似乎人很多。九歌心一慌,匆匆下马,跳进了路旁的草丛里。
急速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在靠近九歌的地方突然间停了下来。显然对方发现了九歌留在路中间的马匹。九歌紧紧的捂着嘴巴,一动不敢动。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马蹄声再次响起,九歌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忽然一个并不明显的脚步声传来,九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就像呆在陷阱里静静等待着猎人的猎物一般,试图藏好自己躲过一劫。
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九歌心中忽然间像山洪泄了一般,耳边响起自己如鼓的心跳声,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一点一滴,爹娘,大哥,云礼,子青先生,萧老,易真,琴宏,铁娘,这些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像画面一样,一个个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也许现在死去,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幸福的吧!
就在九歌做好了一旦被俘便自尽的决定后,头顶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九歌?”
九歌惊喜的抬头,“昆布将军?”
“你怎么在这?”昆布连忙将九歌从草丛里拉出来。九歌掸了掸身上的泥巴,反问道“战局如何?巴音将军呢?”
昆布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摇了摇头,“我们来不及布防,敌军又有莫那达的情报,我们损伤惨重。我就是拿着大将军的手令去协调三族的兵力回来,不知道将士们还来不来得及赶到布防点。”
“那我们赶紧启程吧!”九歌一听,知道战事惨烈,那么她就要趁一切还来得及,早些把心中的那个想法同巴音商议才行。
……
云礼跟着裴愿刚刚抵达西境的驻军地,便得到了线报,山越内部大乱,青州趁机发兵,现在已经攻下山越西境,正向内地进攻。
“岂有此理,山越这块肥肉,怎么能让区区青州独享,我们就应该现在出兵,攻打山越!”裴愿一听自己的目标很快就是他人的囊中之物了,哪里沉的下心来。
季光所料并没有错,故出行前颁了道旨意给云礼和裴愿。只要是攻伐之事,若云礼不盖下印鉴,决不许发兵,若擅自发兵,即便获胜,归朝也是死罪。以此来制约裴愿。
“三公子,这次我绝非鲁莽,这等良机,错过恐不会再有!若是青州拿下山越,势力大振,到时候首当其冲受害的还是我益州百姓。”
云礼看着激动亢奋的裴愿,一时下不了决定,原本他设计跟随大军来西境,只是想调查出九歌失踪的真相,查找出那个背后要致九歌于死地的凶手。
他不想打仗,因为一旦开战,双方地界必定混乱,到时候很多证据和知情人便会随之消失,调查的事便遥遥无期。
但云礼不得不承认,这次裴愿说的对,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且不说攻下山越的巨大利益,就只说如果青州攻下山越,便会与益州相邻,到时候益州再无缓冲之地,而壮大之后的青州则会成为益州强有力的威胁。便是这一点,云礼就不能不发兵。
“怎么样啊?监军大人,你倒是给个信啊?”裴愿与其他几位将军不同,其他几位将军都有军功在身,说话底气十足,但是他是靠着王上对裴老将军的愧疚才得以上位的,所以他急需要一场战事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证明自己的实力。
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刚到西境就有这种天大的好消息传来。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可云礼陷在自己的心事里左右为难,耳朵里哪儿听得进去裴愿在一旁的叨唠。他只是茫茫然的点头,然后继续陷入沉思。
“三公子,如果你再不下决定,我只能写折子回乌苏请示王上了!”迫不得已,裴愿只能想到了这个法子,要挟云礼道。
云礼抬起眼看了一眼急的五脏欲焚的裴愿,淡淡的道了一句:“给我一晚时间,我好好想想。”
其实这种事压根就不需要想,云礼只是需要一晚时间做一个决定。一个对他而言异常艰难的决定。
看着云礼失魂的走出门去,裴愿突然间意识到这个三公子并不好打交道。立功心切的他,不想眼看着大好机会毁在这个二世祖手里,他表面上虽然答应了云礼,等他一晚,背地里却留了后手,他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了折子到季光那里。请求即刻出兵。
这一晚天知道云礼是怎么过的,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许任何人打扰。程依强行打开门的时候,发现这个可怜的男人正把自己蜷缩在墙角,用手抱着头。
自从他们大婚之后,云礼晚上从来不同她共寝,程依何等聪明,她知道云礼一日放不下九歌,就不可能和她真正做一对夫妻。她看着云礼白日里做自己不愿做的那些事情,变成自己都不喜欢的人,她心里比云礼更痛。
现在看着云礼这副模样,程依便是不知道是什么事,也能猜到这件事八成与九歌有关。她走过去,手轻轻的摸着云礼的头,“九歌不会怨你的!相信我!”
“我没用啊!不把那个要害九歌的人抓出来,九歌还是会危险,她怎么能回来呢!”云礼哭着呢喃道。
原来云礼一直就不相信九歌已经身故了,他这么做,只是想让世人相信九歌不在人世的事实,那么他才有可能把害九歌的凶手抓出来。即便程依心里有了准备,却还是被云礼对九歌的这番深情所震撼到了。
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深情不是日复一日的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