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女孩从幕后走出。
一身浅青草绿色罗衣,颈项前悬挂着一枚硕大的墨绿色宝石,就连她的发簪也是用翡翠雕刻而成的。王行展眯起眼睛想要看清这女孩的容貌,可是因为背光,他什么也没看清。
这时,她开口了。
“各位早上好,我是城主的侄女柴秩。很荣幸……”
她的声音特别清脆,就像晨间停在树梢上的黄鹂鸟一般清脆动人,可饶是这样也提不起王行展半点听她演讲的兴趣。他左右环顾,见没人盯着他就抱着木棉锦沿着一条过道悄悄溜走。没等他走远几步,转过一个拐角就撞上老熟人。
“诶呦我去!”
王行展一直盯着背后,没有粉神去注意前面的情况,结果和在那候着的温筠惠撞了个满怀。
“你咋下来了呢?”
王行展有点心慌。他以为温筠惠会一直在楼顶看戏,可未曾想到也下到天坛旁。
温筠惠当然没给他好脸色看,眼神在他与他怀里的小美女身上瞟来瞟去,酸溜溜地说道:“亏你昨天还一副结下生死大仇的模样,今天就抱得美人归?”
“诶呦?!冤枉啊!”怀里的木棉锦,放下也不是,依旧抱着也不是,王行展陷入俩难境地。
“好啦好啦,看到你这幅样子我也就放心啦。你老爹在九泉之下也就安心了。”
和之前最初的打扮不同,现在的温筠惠披着一件直通脚踝的卡其色大衣,头上还戴着一顶棕色鸭舌帽。王行展多次想开口问她,这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下面究竟穿了什么,但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只能暂时作罢。
她压了压帽子的舌尖继续说道:“现在你打算去哪里呢?”
王行展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把这个姑娘放到地上。此时的木棉锦的精神恢复了大半,只是两腿一直在打颤,需要王行展搀扶她才能站稳。
他拉着温筠惠的手回到阴影里,只留一个脑袋看看前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只是单纯觉得留在那里特别危险。”
“危险?”温筠惠笑得合不拢嘴,点了点他的脑袋说,“你这个人也会怕危险?是怕这群无知的百姓前仆后继地向你袭来,还是担心那个姑娘也一不留心跌到你怀里?”
诶呦!王行展心里暗叹道,这个女人果然特别记仇。
“怎么可能?!”王行展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嚒?我是担心那个城主又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城主?”温筠惠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他不过是十三人议会手中的一个傀儡罢了,出来给他们当挡箭牌用的。”
听到这话,王行展心中大惊,便言道:“此话当真?”
“当然。”温筠惠也学王行展的模样,只探出一个脑袋望着摘星楼的楼顶。
“这摘星楼楼顶的这间屋子里还坐着仨个,不,四个我熟悉的气息。肯定是当初在法院里见到的某四个~”
那屋子里是否真有议会团成员王行展这时不关心,此时的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来回比划一会道:“从我们这里到那间屋子起码有俩三百米的距离,这你也能感觉到?”
王行展一直以为对温筠惠的评价已经摆在极高的位置上了,可是今天这一席话再一次刷新他的认知。
“可怕~可怕~可怕!”王行展连道三声,与她四目相对,“果然制造一个人偶耗费的成本不是我能数算的啊。”
对于这个事实温筠惠没有否定,而是说:“不然你们王行家族这历代传下来的家产都跑哪里去了?”她指着自己略有起伏的胸膛,“都在我这里呐~”
“怪不得!”
听到这句话后王行展才醒悟过来。难怪小时候还生活在佣人围绕的庭院里,有着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锦绣玉衣。这越长大家里就越穷,直到后来被迫搬出祖宅起,整个家就一蹶不振,再也没有翻过身。又过了几年,自己的父亲便去世了,只留下一柄打开“棺材”的钥匙。
“那口棺材里面就是你咯。”
王行展怎么也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心情。
“我也一样。”
温筠惠俏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我也没想到我会从一场冗长深沉的梦中苏醒,当我睁开眼时看到的景象竟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就在这俩人闲谈之际,木棉锦的小脑袋从王行展下面伸出来。她定睛瞧去,心里产生诸多疑惑,便对王行展说道:“他们这是在干嘛?”
王行展这才把重心放到前方广场上发生的一切。这时候居然有人手里拿着燃烧弹在朝空中扔去。
“喂!这是在干嘛?!”
王行展以为这些群众会四散而逃,可未曾想到他们反而向中心挤,誓不把里面的人挤成肉饼不罢休。
“乖乖~好家伙。你们这里的人我是真心看不懂。他们究竟是被灌了什么mí_hún汤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王行展第一次觉得中央城区的群众的精神健康是不是有些问题。
“我?我哪知道呐?”
提到这群暴徒,木棉锦这小身板都会为之一颤,她真的被这群人搞怕了。
“都怪我哥!要不是他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重新夺回家族荣耀的事情,我才不会犯傻来当这个该死的‘心仪姑娘’!”
为了寻求一丝慰藉,她把身子往王行展的胸膛上挪了挪,但王行展哪敢啊?!他轻瞥温筠惠一眼,仿佛见到鬼一般往后退,好不让她靠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