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瑗小姐又变回六瑗少爷,但是此时所有人的心境,尤其是六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来来来,我来给你带路!”
打开楼梯口的那扇铁门后,涌入的新鲜的空气让王行展饱饱地吸满整个胸腔。他一蹦一跳地走到六瑗跟前,笑盈盈地带着一行人瞎逛。
“喂,你知道去哪嚒?还在前面带路?”
六瑗低沉的声音让王行展忍不住地笑开了怀,但随之而来的是大小姐的拳头。
“诶诶额,不要这么暴躁嘛,我们现在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找个位置安静坐下才是王道。”
原来登上台阶就是三楼,那三楼是由一圈圈的小包厢组成的。
“我们得找一个大点的。”铁憨憨王行展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每每路过一个包厢正门都会偷窥里面的情况。他这样粗鲁的举动已经惹怒了许多贵宾。
“唉,现在回想,带你来这里真是一件错误的事情。我原定的包厢只是我俩的二人小隔间,现在只能强占别人的大包间了。”
循着六瑗手指方向望去,那果真有一间小包厢。可惜瞧那架势,肯定坐不下这么多人。
“要不?”王行展满脑子都是鬼点子。
“要不什么?”六瑗警惕地看着他。
“要不我们坐到下面去吧。”
王行展垂涎二楼已久,他不喜欢蜗居在包厢里的氛围,总觉得看比赛热热闹闹才是爽快。
“唉,好吧。”
六瑗心想这家伙选择二楼的普通座位也好,不用担心他再给自己惹麻烦了。要知道刚刚通过开门时的那一条细缝,她看到几个令她心惊肉跳的大人物。自从被王行展揭穿女儿身的身份后,六瑗总觉得自己说话做事都低上一头。
时候尚早,绝大部分观众还未入场。作为一等席的二楼,坐定的人就更加少了。王行展巡视一周,心中盘算该去哪坐席。见到他这般犹犹豫豫,六瑗长叹一口气:“随便坐吧,能花钱来二楼的始终还是少数。”
听到她说的这番话后,他挑了靠近通道的位置就坐下。
“这里可以嚒?”
王行展指这几张座位。
“行吧行吧。”六瑗随即坐下来。比赛还没开始,她的兴致就被磨去大半,而这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
“大概什么时候会开始?”王行展掏出怀表,上面显示的时间不过才八点。
“九点半。”六瑗用手捏着自己的肩。
“九点半!?”王行展震惊了。
“合着我们还要坐在这里傻乎乎等一个多小时?”
听到这话,六瑗幽怨地瞟了他一眼,然后慢慢说道:“还不是你说要带这么多人过来,说是要抢一个坐得下的包厢。现在倒好,好好的包厢不去坐,偏偏要和这群二等公民坐在一起。”
王行展仔细一想,这确实是自己的问题,只好摸头憨笑,向这位女孩赔不是。
“抱歉啦~”
望着她那英气逼人的双眉,很难想象底下藏着一颗阴柔的心。
六瑗冷哼一声然后故意撇过脑袋。现在的她就像求一份清静,待到比赛结束赶紧回家躺在床上休息。
可惜事情未能如她所愿。一阵踢踏脚步声从楼梯口上方响起。六瑗凑过脑袋一看,是一位穿着西装制服的老先生。
“他是谁?”六瑗自问自答,“好像没见过他。”
可当他径直朝自己走来后,六瑗心中警惕性大增。
“各位先生女士,我家少爷有请。”
苍老的声音就像一台老旧的齿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形容枯槁的他仿佛半条腿已经踏进坟墓里了。
“少爷?哪位?”
王行展抢先问道。
“熊柏少爷,不知各位可否听过?”
“熊柏?!他也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王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活力呐。”
王行展定睛望去,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真是熊柏。
“嚯嚯,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了?难不成你还不允许我来嚒?旁边这俩位是?”
与之前不同,现在的他换了一身堪比王后般臃肿的服饰,那垂落下来的流苏在地面上来回拖动。
“我勒个去。”王行展不禁感叹,“你怎么穿成这幅模样?难道你不热嚒?”
现在已经是十月末,夜间虽有凉意,但是一件薄薄的外套足以。像他这般穿着,王行展实在想不出所以然。
“我这是没法子呐。”熊柏无奈地摊开双手,他苦笑道,“这身衣服是我们家族的象征。一旦有什么重要场合的见面,我们家族的人都需要穿成这样。”
他展开双臂,这身臃肿的衣裳上面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嗨,还别说,这件衣服还蛮好看的。”
听到王行展说的这句话,他哈哈大笑,随后撩起袖子露出胳膊,然后挂在王行展的肩上。
“走吧,跟我上楼去。”
“看着你们这几个人坐在二楼,怪寒酸的。”
“额诶诶?!瞎说啥呐!”王行展才不想要这份白白得来的恩赐,理所当然开口拒绝。
“二楼也挺不错的,你看——”王行展挥手示意这片地方之宽阔,“这里有什么不好的。”
见到王行展这幅犟脾气,熊柏心中自然有数,他贴近王行展的脖子,对着王行展的耳朵悄悄说道:“你觉得不错,那你的这一行人难不成也觉得不错?别犟了,跟着我一块上楼吧。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