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烈酒、一碟刺身。王行展和其他仨人坐席在一张矮脚桌旁。
“这就是你说的那家鱼店嚒?”
王行展用手掩面,使得自己的说话声音仅仅只有熊柏一人听到。
至于王行展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就在于这家餐馆里静悄悄的,连一点喧哗的声响都听不到。仿佛不是身处闹市区,而是在乡间小巷转弯角里的一家酒馆,无论是服务员还是食客都静悄悄的。
“是啊。”熊柏倒是没有这么顾忌,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
“可是你看——?”王行展指着桌子上那一碟深海刺身,“这一碟都不够我塞牙缝。”
王行展的率真豁达让熊柏心里一暖,笑着回答道:“放心,尽管点。今晚我请客。”
“但是呐!”王行展再次把身子往熊柏那凑,这回说话只有他俩听见了,“我看这里的氛围就知道价格不便宜。会不会这么一顿饭就把你的钱包给掏空了吧?”
“王老弟多虑了!”熊柏双手按在王行展的肩上,然后把他轻轻推回属于他的位置上,并说,“如果一顿饭的钱就能把我吃穷,那么我这个贵族也没牌面了吧。”
听到这样的承诺后,王行展也没法子,只好将信将疑地坐回属于他的位置上。
“不知俩位想要吃点什么?”
安抚好王行展这一大难题后,熊柏将目光聚焦到兄妹二人上。此时的阿修早就没了之前那副桀骜不驯的臭脾气,反倒像一只捉进铁牢笼里的兔子,眼神闪烁,不知该盯在何方。一听对面有人叫她,阿修猛地一颤,然后回答道:“问我哥吧。我都行。”说完还要在脸上强行挤出一张苦瓜般的笑脸,看得熊柏哑然失笑。
“你这还真是欺软怕硬啊。”
面对熊柏的取笑,阿修没有反驳的勇气,仿佛她一张开嘴,整个酒馆里的人都会扭过头看向她。那成为众目焦点的滋味,她一点都不喜欢。
“那你呢?”熊柏用食指推着一张写满菜肴名称的油漆纸推到阿啼面前。
“我?我随意。”
阿啼用他那双迷茫的眼睛粗粗扫了一遍菜单,随后把它递给一旁的王行展。
“嗯?给我嚒?那么——服务员!”
王行展扯开喉咙就是一嗓子,随后便听到厚实的牛皮鞋踢在实木地板上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这张矮脚桌的旁边。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嚒?”
这位服务员是一个穿着长衫、梳着大背头的玉面小生。
“我要点菜!”
“好的,这就给您记下来。”
服务员顺势掏出纸和笔,吭哧吭哧地写点什么。
“我要这,这,这,还要这,这个我也要,这个好像不错,也给我点上……”
王行展把这张菜单来回翻转,横七竖八地将上面大部分的菜品都点了一遍。
“先,先生?”服务员出声叫停了王行展,“您确定要点这么多嚒?且不说您们能不能吃光,这钱……”服务员面露难堪之情,“这钱不少呐。”
“有多少?”
王行展把手往椅背上一甩,没心没肺地问道。
“这,这起码得十几万了。”
这位服务员说话声音轻轻的,就怕给自己的顾客丢脸。
“十几万?小钱,我来付吧。”
出乎意料的是,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阿啼,穿得邋里邋遢的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金灿灿的卢市币。
“这几枚,肯定够了吧?!”
“哥哥,你这是疯了吧?”
之前压抑得好好的阿修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宛如饿虎扑食般朝那几枚卢市币扑过去,并牢牢地拽在自己的手掌心中。
“这些都是你的辛苦钱,使不得这样花出去。”
“既然这样,那我来付吧。”
第二个说话的反倒是王行展。他拾掇着自己的口袋,同样掏出几枚金灿灿的卢市币。
“出门在外,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我还可以去赚,这面子丢了可就不好寻回咯。”
王行展说出的这话除了熊柏,在座包括那位服务员都没听明白其中内在的含义,而熊柏听了王行展的话则是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将那几枚卢市币抛回到王行展的手中,并说:“既然我都说请客了,哪还有让客人掏钱的说法?”
“这顿饭,我请了!”
熊柏大手一撒,一枚做工格外复杂的勋章掉落到桌面上。这枚暗黑色的勋章如果是落在地上,怕是没有人弯腰去捡,但是此刻不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熊柏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这,这是?!”
几个识货的老家伙仔细端详一番后不禁叫出声。
“这是十三人议会的勋章!”
听到这话王行展也坐不住了,他立马蹦了一起,眯着眼睛看着那枚勋章。
这枚勋章没有比十万面额的卢市币大多少,只是厚了许多。它的正面刻着一对羽翼丰满的老鹰,在它们中间一扇高耸的铁门。
“这是十三人议会勋章?什么意思?”
王行展心中颇有顾虑,说话也变得格外谨慎。
“嚯嚯,王老弟你不要紧张。”看到王行展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熊柏笑着解释道。
“这枚勋章只不过是颁发给十三人议会直系亲属而已,并不是什么本人降临。老爷子他年事已高,早就不掺和世上的俗事了。”
“原来是这样呐。”
王行展在不经意间释放出来的杀气足以让整个酒馆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