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穿梭在北区的各个大小街巷中。在其间王行展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有招呼列车服务员小哥给他一些填腹的食物。待到他吃饱喝足后,王行展就独自一人默默走到火车末尾车厢处,找了一张向阳的长椅躺下歇息去了。但是他没有睡成。
在火车靠停在北区最繁华的第七街道和第八街道的交界站台时,一大批拖着口袋,戴着黑色礼帽的滑稽绅士涌上这班列车。他们就像结群过境的蝗虫,扫荡而过整辆火车的空座位。看到一张就随意坐下,根本不顾周围是否还有他人。
王行展自然难逃这般厄运。他的思绪刚刚下沉到江面底层时,这群人的出现就把整条思想大江重新搅浑了。要不是这一刻在火车上,怕不是王行展的杀心都要起来了。
“请问……请问这里有人吗?”
可能是见着王行展的装扮与常人不同,这群人破天荒地先问候道。
王行展却不买账。被吵醒的他,整张脸都阴沉沉的。他用左手搓了搓自己两侧的太阳穴,好使心情平复下来,免得做出什么傻事。
“坐吧——”
这俩字可谓是咬牙切齿才从王行展的嘴里蹦出来,他多么喜欢这群异乡人可以离开这间包厢。
得到允许后瞬间就往屋子里涌进十余人,气得王行展连连发声道:“这里只有八张椅子!你们进来的人太多了!”
一个蓄着山羊胡的异乡人发出绵羊般的叫声,说:“坐得下!坐得下!莫奇怪!”
王行展骂骂咧咧地被迫挤出这间包厢,但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不仅仅是他一人遇到这类怪事,其余所有原有的客人都被“请”出自己的位置了。
他们相识苦笑道:“真是郁闷的一天!”
身上脏兮兮的他本就浑身不自在,如今更是连位置都没,心底愁烦无处可谈。左思右想后,他决定去一个绝佳好去处:火车驾驶室。
有了这个主意后脚步就没停,径直穿过所有包厢和露天座位,他来到火车头的车门口。迎着扑面袭来的浓浓黑烟,王行展敲响了火车头的车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一个彪汉子的声音。
“我来借个位置坐坐,不知可否愿意?”
依稀等上数分钟,铁门吱嘎响了一声后门便开了,走出一个满身都是煤渣的彪汉子。
他看到同样满身都是尘土的王行展也是一愣,然后侧过身子说道:“进来坐坐吧~”
火车头里面特别狭小,尤其是这类专职在城区里打转的火车,留给驾驶员的位置特别狭小。因此当王行展挤进其中后,整个火车头里的人想要转个身也是一件极难的事。
“小伙子你从哪里来啊?”
要不是看到王行展脏兮兮的衣服,这位加煤师傅就不会请他进来歇息了。
“我从厂区过来,要往第一街区去。”
“第一街区?!嚯嚯~没看出来你也是一个富家公子啊!”
这个加煤师傅年纪轻轻的,长着一身腱子肉,在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如果能给他套上一件得体的礼服,再戴上一顶夸张的高脚黑色礼帽,手里再拿着一根拐杖,那么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喜剧演员。
王行展笑着挽手否认道:“还不是因为晶石的价格要变天了,不然我才不会去第一街区的!”
这个加煤师傅没有应答,反倒是一旁的驾驶员和王行展开始有的没的搭上一俩句话。
“晶石?这都是外地人手中买卖的货色,和我们平头老百姓又有什么关系?”
王行展却厉声指正道:“怎么就没关系了?!我这次去第一街区就是为了大批量进货,以后就和这趟生意说再见咯~”
显然和加煤师傅不同,这个驾驶员还算是见过世面,懂得一些基本的世俗道理。他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歪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好给我们哥俩说说清楚……”
——王行展巴不得他这么说。
但是王行展却懂得什么是欲擒故纵,便故作神秘说道:“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一时半会也讲不清——如果你有胆子就学我的模样,多屯一点晶石,到时候赚笔大钱可不要忘了小弟我噢!”
加煤的彪汉子一直默默地拿着铲子,一铲一铲地往内燃机里加煤;驾驶员同样默默地坚守自己的岗位,在该减速的时候放缓车速。
王行展知道这不过是他们的保护色,他们的内心定在默默消化王行展刚刚说的话。
见到这样的表现,王行展决定再增加些计量,继续诓哄道:“你们也注意到了刚刚站台涌上一批奇装异服的家伙……”
这句话可谓是吊足他们的胃口。俩位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揭下自己的伪装问道:“刚刚我也在和阿一谈论,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看到他们果然上钩,王行展继续说下去:“你们呐——”王行展故意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指指点点,“他们背着的这个皮带为得就是来装一筐笼一筐笼的晶石哒!”
俩人纷纷惊讶地望着王行展,然后又相互而视又说不出话。
当然了,这些话都是在王行展肚子里打了一圈就说出口的。可惜的是,这件事恰恰被王行展给猜中了。这群家伙背着口袋确实为了背晶石。
真是要命了!当王行展得知口胡的话成真的时候,他定会笑着给自己掌嘴。
终于将王行展的话消化殆尽后,驾驶员才幽幽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家里确实缺了些晶石。等会等列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