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豺狼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这个老头,做出一副不把他吃干抹净不罢休的态势;阿伯却畏畏缩缩地摆弄自己的满是老茧的手指,迟延了许久后方才缓缓出口:“实不相瞒,我们的宝石都是从同一家供货商手里进来的……”
听到这话,王行展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连忙打断阿伯,问道:“等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伯悻悻道:“别看这条街都是买宝石的,其实咱们都是从一个供应商手里拿货的。”阿伯怕王行展没听懂,更加声地解释道:“换句话,咱们只是帮忙摆摊卖货的。”
王行展顿感无语。再次探头看向这条街道时,眼神中又藏有了别样的意味。
“合着你们只是做做样子?”
阿伯急忙道:“这话可不要传出去呀!虽然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但是我们的客户主要还是外地游客。”
王行展拍了拍落在肩上的灰尘,挤出一张笑脸道:“你这鬼话就留着和下一个倒霉蛋去吧!”他将手重重地搭在阿伯身上,“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这供货商是谁。”
阿伯明白这笔生意怕是做不成了,便只好如实道:“我们都称呼他阿铂,听他手里有宝石城一手资源的渠道!”
手上的劲用得更大了,王行展继续施压逼问道:“那么我能在哪里找到他?”
老头的身子骨可经不起这般折腾。王行展稍一用劲,他就嗷嗷喊疼。
“!”
老头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自己示威。他连忙求饶道:“!我!但求求先生先放手!”
王行展冷哼一声,却没有放开手,喋喋片语道:“只要你清楚了,我自然会放手。”
“就在隔壁香舍大街的珠宝店里,我们都是去后门进些蹩脚货。”
王行展的目光冰冷,直勾勾地盯着他。
“在那里就有好货?”
老头再次否认道:“珠宝店里摆的都是寻常货色,真正的好货得去找阿铂。”
听到这儿,王行展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手劲又加大一分。
“少给我扯这些歪歪绕!直接告诉我怎么联系他?在哪能找到他!”
老头的脸有些涨红,两只手也在空中来回摆动。可是任凭他如何求救,没人会注意到他。
——他特意挑的僻静位置反倒成了王行展拷问的好场所。
“每晚上五点,在珠宝店后门就能找着他!”
一口新鲜空气这才涌进肺郑劫后余生的他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毡帽,火急火燎地跑了回去。
王行展没有再去管他,转身看向远远等候的温筠惠,道:“这里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纵使俩人间距足足有十多米,温筠惠还是特别淑女地轻轻扬起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温筠惠嘟囔着嘴,朝王行展招了招手。于是王行展蹦蹦跳跳地走到她跟前。
她的身子微微向前倾,花哨的裙边随之摆动。朱唇轻启,透过面纱道:“就去那个珠宝店逛逛呗~”
王行展挠挠头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从这里往北跨过一个街区就来到老头口里所的香舍大街。与那地的摊贩不同,这里的规格明显上得恋次。来往的路人都是穿着锃亮的皮靴,带着艳丽的领带。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大街中央一幢六层楼高的珠宝大楼。
不过有一点特别稀奇。那就是珠宝大楼面前摆着一条长长的夜剩与寻常的夜市不同,这里摆放的大多是原石以及粗劣加工品。
自从老头道出其中的玄机后,王行展对这些卖力赚吆喝的贩产生一些偏见。他头也不回地走向眼前的珠宝大楼。
刚想推开琉璃长门的时候,一旁的礼仪姐便出面拦住了他。
“先生,您这是……?”
王行展“诶呦”得嚷嚷一声,立马牵着温筠惠的手离开这里。
今夜穿得太过谨慎,一席黑衣的他整得就像出门行刺的杀手。温筠惠也是后知后觉,忍不住地盈盈发笑道:“可把那姑娘吓得……”
王行展讪讪地道:“就不要嘲笑我了。我都快忘了昨晚那茬事了。”
想到昨晚的事,王行展觉得有些后怕。如果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想去,他下定决心对温筠惠道:“我打算去一趟费萨学院借宿地方,想办法套一套他们的口风。至于这里……”他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这幢大楼。“咱们明有机会的话再过来吧?”他怕温筠惠不乐意,又加添上一句:“现在我们也见不着他人。”
多亏之前王行展打探到费萨学院借宿场所,不然可真是盲头苍蝇找不着北。
温筠惠对垂是满不在乎。她只是想出来逛逛,一直坐在旅馆里实在有些乏味。
就在俩人走出香舍大街后,一个魁梧的身影伫立于大楼楼顶。足足有两米高个头的他问着一旁的侍从,声音格外地低沉,像一只发现猎物的老虎。
“就是这人吗?”
他的眼睛如猎豹般敏锐,牢牢锁定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的王行展。
一旁的侍从卑微地低下头,道:“主人,是他。”
这人发出桀桀笑声,将手里的酒杯递还给身旁的侍从。
“吩咐下来要找的人,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他接过递到手旁的风衣并快速向楼梯口走去,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念叨着:“看我明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周围的仆婢都附和着开怀大笑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头口中所的阿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