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起来还没介绍过这位“话事人”。为什么要单独拎出来说这件事呢,因为他的长相实在是太独特了。比目鱼般的眼角,天庭饱满的额头镶嵌在一张肥嘟嘟的大脸上。顶着一个光头,是因为秃头还是因为自己喜欢就不得而知了,而令王行展心里叫他一声“糟大叔”的原因还是在于那爬满嘴边的胡须。黑中混白,白中带黑,让这人看起来糟蹋多了。
此时需要一个中间人来缓和这尴尬的场面。夏叔左看看右瞧瞧,心里暗叹后不得不走了出来。
“马大哥!王老弟!你们且听我一句,大家都是来参加聚会的,没有什么放不下。这俩杯白酒我就替你们喝了!这个债也就算是翻过去了吧?!”
说完他高举起两杯白酒,相互示意后便一口干了。这酒辣得很,辣得他胃直反酸。但是碍于场面,他只要强压下去。
“好!”王行展率先发声,“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也就是件小小的赌气罢了!”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的肚皮,做出一副吃饱的模样。
“老哥,你们这的菜还着实好吃。要不再上点尝尝?”
那位“马大哥”先是没有回话而是沉默了一会。
“行!阿波,再给他上点菜!要够劲的!”
说话的时候抖得他脸上横肉直愣。
“吼吼~”刚刚才有熄灭迹象的怒火又给点着了。
王行展怎么会退缩,他大步向前,手里的剑也慢慢拔出鞘。
“当真我会给你这‘马大哥’面子嚒?”他潇洒地扬起了头,“笑话!做得尽是些背信弃义的勾当才有如今这番成就还要我给你涨脸嚒?”他还特意用另一只手扇了扇自己的脸。
“给你这点脸皮算是够尊重你了!”
“荒唐!你在说什么?!”
那人恼羞成怒,怒目圆睁,一副要吃了王行展的表情。
“马大哥,马会长,马书记……”王行展根本就不在乎周围人看他的目光,他一直在房间过道里踱步。
“夏叔跟我说你们全都是在夜里出货时我就觉得奇怪。一个正常的商会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而且为什么夏叔没钱的时候你们居然没有帮他,这一切一切的疑问其实早就埋在我脑海深处了。”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如被弹弓瞄准的麻雀儿,各个都噤若寒蝉,翘首以盼等着“马大哥”呢。
“没什么,就算有些话说出来太难听了……”
“扭扭捏捏算什么男人?!”那马大哥差点就要指着王行展的脑袋破口大骂,只是被他一手扇掉了。
“诶诶诶,真要让我说出来嚒?”王行展皱了皱眉,感觉事情进展好像不如他预期的那样。
“说!你给老子说!”
“行——”王行展也算是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大声呵斥着,“当初你好像不是这个公会的吧?之前那个公会提拔了你,让你赚大钱后转身就把他们给卖了。自己反倒开起了地下公会来。”
“是哪家公会?”
敏锐的温筠惠一下子就察觉到王行展话中的意思。她有些生气了。
“没错!就是李斯的公会。”
“口说无凭!凭什么污蔑我?!”
马大哥口里说出来的话和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哒”得子弹就甩了出去。
听到这样近乎赖皮的辩解,王行展笑了。
“当真以为我什么功课都没做过嚒?我早就私底下调查过李斯了,也因此知道了十几年被他的一位副手坑惨的经历。而那位让他损失几千万卢市币家伙的姓,就是马!”
王行展声势浩荡,一股凛然正气由他向周围蔓延。
整间屋子寂静了。之前还嚷嚷的马大哥也不再为自己辩解了。
“当初——”可能是酒劲上涌,“马大哥”的脸涨得比柿子还红,“当初是我错了,但是我该赔的都已经赔给他了啊!谁让他这么想一直压榨我?我也是鬼迷了心窍,听信了其他人的谗言才着了道。”说着说着他还掉了眼泪,但是他也明白在生意场上,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后来我把我在他们公会赚的钱给全都赔回去了。但是他们还不死心,一直要逼死我们为止,不然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对!你这个毛头小子懂个屁!”
又是一个马大哥的狗腿子站了出来,他朝王行展的脚前啐了一口痰。
“我王行展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者,但是——”峰回路转,王行展的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们也为你的无知付出足够的代价。现在有一个翻身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你们要不要?”
“翻身机会?”
马大哥急忙抹干了眼泪,直愣愣地看着他。
“什么机会?”
“干翻晶石垄断,给这个行业凿出一个破口,而你们就是第一个受益者。”
王行展环顾在座的众人。那锐利而又坚毅的眼神中仿佛传达出他就是真理,信他就必成全的理念。
“真的?”马大哥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他也没想到局势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没错!在座的各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噔、噔、噔!王行展直走三步,起身跃起站到桌子上面,他的头都快要碰到房顶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接下来那段酣畅淋漓的演讲。
“密斯城就是一只走时标准的钟表。起初定时弄出了偏差,可惜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拨正它,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被它给欺骗,给迷惑。而我,王行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