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城下遍地尸野,天空的太阳也缓缓滑下西边,好像不愿看到此番惨景。
随着天空暗淡下来,高句丽大军像潮水一般退去,又是强攻一天无果,压抑开始占据每个人心中。
高句丽大营中,个个兵士脸上挂着麻木,本以为可以攻进城中,美美掠夺一番,那想是这番情景。
帅帐之中,男武落坐帅位,怒目望着居坐左侧的审配,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审配早已大卸八块。
审配感受到愤怒的目光,可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只要城池未破,男武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尴尬气氛下,审配索性闭眼,心中思考攻城良策。
半个时辰后,男武心中怒火也消了不少,正想开口说话时,就见帐内走进一兵士。
“报!乐浪有军情送到!”
听闻兵士之言,男武心中一喜,以为是有好消息送达,赶紧上前接过兵士手中的信。
打开看了一会,刚安抚下去的怒火,有冲了上来,破口大骂道:“宴留误本王大事,真是该死,该死!”
而审配早在兵士进来之前,就已睁眼,此时见男武大骂,紧张开口问道:“王上,乐浪发生何事?”
男武把手中的信交给审配,随后挥手让跪拜兵士离去。
审配接过书信,见是公孙度所写,大概意思是宴留不忍兵士伤亡,围而不攻止步不前。
不待审配看完,男武开口说道:“如今两城皆是受阻,本王决定领兵退回,不再做无谓牺牲,免得到时李惠义来讨,无兵可拒。”
审配心中一惊,赶紧说道:“王上不可,若是此时退兵,只怕到时李惠义举兵来讨,高句丽将不复存在。”
退兵自然是假,男武只是想让审配帮忙出计,于是接口回答道:“又攻不下城池,为何不退兵?”
见男武非要退兵,审配快速说道:“明日王上亲领大军急攻一门,必可杀入城中,到时扬言不杀城中百姓一人,让其存有活路,城中抵抗百姓必会土崩瓦解。”
男武心中细想一下,回答道:“好,那本王再攻一日,若还是进不了城,就领兵撤回!”
见男武同意继续攻打,审配接着说道:“如今宴留围而不攻,王上何不让公孙度领军,拿下乐浪。”
男武心中计较一番,命人快马前往乐浪,让宴留兵权交于公孙度,转任为参军。
见兵权落到公孙度手中,审配心中也是欢喜,于是告辞男武,回往自己帐中。
男武心中对公孙度还是有所防范,所以并未下罪宴留,待审配走后,秘密唤来一人,让其带着手令前往乐浪,交于宴留手中。
第二天一早,男武让三军早早吃饭,随后命令将校带领少量兵士围攻三门,自己亲率大部围攻北门。
多日守城大战,城中百姓早已习惯,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就先跑去城楼,等候城外敌军攻城。
像往常一样,百姓正在城楼吃着准备好的食物,城外高句丽大军已缓缓向城池开来。
狼吞虎咽几口,城中精壮百姓,就已回到城墙,手握着早已砍钝的兵器,怒视远处奔来敌军,嘴中脏言乱语的问候着高句丽家中亲人。
又是熟悉的鼓声,熟悉呐喊的喊声,只是今日,高句丽兵士好像未吃饱一样,半天不见一人爬上城楼。
守城的百姓虽然疑惑,但心中丝毫不敢怠慢,生怕自己一个分神,就会让敌军冲上城楼。
其余三门显的轻松,而北门两军刚一相接,就已开始了殊死搏斗,双方杀的你死我活。
可是普通百姓,再怎么人多,也抵不过正规的大军,不到一个时辰,北门就已倒下数千百姓。
北门告急消息传来,王烈亲领南门数千百姓,加急赶去。
来到北门,就见遍地尸首,残余的百姓正在苦苦挣扎抵抗,丝毫不退的阻击在城门口。
“杀!!!”
千言万语化成一字,王烈带头冲向城门,加入厮杀之中。
身后百姓见此,也是愤怒呐喊,持着五花八门兵器紧随身后。
眼看就要攻进城门,没想到这汉人官史又领人赶来,男武愤怒喊道:“尔等快快让开,本王保证决不伤城中一人,若再阻挡本王,进城一个不留!”
听闻男武声音,王烈心中已是明白,怪不得敌军悍不畏死,原来是男武亲率。
可这有如何,他王烈是大汉官史,心中所信奉的,是非吾族人,皆是狼才虎豹。
王烈奋力砍杀一敌兵,举剑颤抖大喊,已做回应男武。
“王烈虽死!但不悔为大汉子民!尔等异族,终有一日,会像家犬一般,颤抖臣服吾主脚下,犯吾强汉者,虽远必诛!”
跟随百姓听闻此话,身为大汉子民的一股自豪感升起,浑身感觉充满力量。
“只有战死的大汉子民!没有投降的大汉子民!犯吾强汉者!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
没想到王烈只是几句,就让城中百姓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又听其把自己比作家犬,男武气的暴跳如雷。
手中宝剑遥指王烈,男武大肆咆哮道:“给本王杀!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听闻命令,城门又冲进大批高句丽兵士,疯狂举起兵器向前冲去。
城中百姓见此,依靠血肉之身,完全不顾死伤,和高句丽兵士扭杀一起。
一寸城池一寸血,为了守护自己的亲人,守护养育自己的土地,越来越多的百姓,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