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人少,只能偷袭。”
岳池开口,士兵们的心中都“砰砰砰”乱跳,他们既希望建立军功,又怕有去无回。
偷袭从来都会深入敌后,其风险可想而知。
只见岳池手指着左前方的一道山梁,说道:“越过此处,便是叛军收治伤兵的营地,最近连番血战,想必其中的伤员不会少。”
他这话说完,有人便反应过来:“对啊,伤兵营里边肯定想要多少人头,那便是多少人头……”
“杀伤兵?”
有人刚想说不好吧?但立即被其他人打断。
“最好是重伤兵,喜欢看着他们无还手之力时的那种无奈。”
此人一说,有些心存不忍之人也热络起来了。
管他伤不伤呢,一个人头就是一份军功。
其实战争到了这种时候,谁还管对手伤还是不伤呢?巴不得他躺在那里任宰任杀。
没有谁会嫌拿到的人头更多,没有谁会希望拿着刀枪、冒着生死不知的危险去与敌人对砍。
“都小心点,咱们一道回去!”
岳池大声鼓励着,然后带头前行。
南方。
傍晚时分,绵绵不断的雨丝让天空变得更加灰暗,山风呼号着,把树梢吹得呼呼作响。
李敢在一处山梁边停下来,把目光转向了一名又黑又矮的男子。
无意中抓到王护法,让李敢对叛军的信息更加的准确,很快把梅花教的组织架构、兵力分布等情况弄得一清二楚,这无疑大大方便他的袭击计划。
所谓偷袭,一般是袭击敌人的营地,或者袭击敌人的后勤,李敢身边才二百人,当然是选择后者。
他们两天前离开了折泉城,如水银泻地一般,悄然潜入高山密林之中,然后一路南行。
“再走十里有一个落石坡,那里有一处临时营地,是粮草的中转站。”
黑矮男子的头垂得很低,一副心惊胆颤的样子,深怕自己说错话,会被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的匪徒一剑砍掉头颅。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合,被李敢强行借宿的人家是折泉城里最大的粮食商贾,梅花教不止一次向他借粮,于是一来二往的彼此混得很熟。
这黑矮男子叫黑夫,是一名外管家,平时负责把粮食运送到梅花教的各个中转站,这一下,倒是成了李敢最好的向导。
“现在到了何处?”李敢问道。
“离东莞城大约五十里。”
李敢点了点头。
这两天来,他们走了六七十里路,一直向东安城方向靠近,想必是绕到战场的后方来了。
李敢所选择的目标,是梅花教在东安城附近最大的粮草中转站,据说里边存放着一百多石的粮食。
李敢很希望见到叛军缺衣少食,不战自乱的情形。
到时候,趁乱收割一批人头,然后发出信号,让东安城内的守军出城再冲杀一阵,城阳国之危自然而解,之后是抽调兵力,与姑幕兵营联合作战,一举平定琅琊之乱。
李敢一边把计划慢慢的完善,一边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稍作休息。
真正的行动将在凌晨时分展开,到时将会是一番苦战,那将是他进入琅琊郡之后的第一次出击。
此时此刻,北方的岳池已经开始行动。
“杀!”
岳池习惯做了一个嘴形,并未发出声,右手一挥,率先向前边一个简易的营地杀了过去。
营地里不时有人影在晃动,断断续续传来的惨叫声,证明并没有找错地方。
“嗖~”射手瞄准之后射出了一箭。
敌人的哨兵捂着喉咙从哨塔上摔下,他未能在死亡之前发出信号或惨叫,但摔倒在地上的声音还是惊动了附近的同伴。
“敌袭!”
一名叛军刚叫出两个字,就捂着胸膛仰天倒在地上不断的嗬嗬叫痛,在他的指缝间,露出一支黑漆漆的箭矢。
但岳池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伙敌人战斗力。
不仅仅是战斗力,敌人的作战意志似乎也比前几天遇到的叛军强得多。
在羽箭射杀了两个哨兵之后,其他的伤兵并没有惊慌逃走,而是快速找地方隐藏身形。
“这是一支精兵!”岳池的目光一缩。
一枝羽箭从营地里射出来,擦着岳池的肩膀而过,然后有一名士兵惨叫着倒地。
叛军竟然在短暂的时间内组织了反攻。
“该死,原来是他们!”岳池狠狠的骂了一句。
他想起了一件事,几天前叛军来了一名三将军,同时到来的还有一支水旗军,里边都是十里挑一的好手。
遇上硬茬子了!
就算是伤兵,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弱。
但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如果撤退,将会被敌人在背后穷追猛打,同样会损失惨重。
“杀进去!”
容不得岳池多想,左手盾牌一举,从树木之后跳出,发起了冲锋。
双方的距离很近,琅琊叛军射出第一波箭雨,被岳池挡开之后来不及射出第二次。
岳池大步流星,冲在最前面,盾牌一斜,滑开刺过来的长矛,右腿一蹬,把敌人踢倒在地上,然后长剑挥出。
等不到他欣赏敌人胸膛上飞溅而出的血泉,一柄长矛呼啸着向他投掷了过来.
岳池的身体倒地,然后翻滚向前,快速到达敌人的身前,长剑横扫,砍断了敌人的双腿。
在敌人惨叫着倒下时,岳池的长剑已经刺进了另一名敌人的脖颈。
“第三个!”
岳池默默地计算着杀死的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