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早上,天色略显阴沉,头顶的天空上不时有缕缕黑云飘过,看样子是快要下雨了,空气中充满凉浸浸的水汽。
一阵冷汗顺着刘璊的脊柱往下淌,他慌了。
在且兰城已经领教过投石机的威力,不想今天再试一次。
“快,先集中一架,把它击碎!”
随着他的吼叫,十几架角弩同时发射,这一次,总算有效果了,在一阵“吱吱卡卡”的声音之中,一架投石机歪歪扭扭的倒在路上。
不过,刘璊并没有多少的高兴,因为在这段时间之内,敌人已经向前推进了五十步的路程。
角弩与投石机之间的射程相差二百步,按此计算,这段路程之中仅能击毁四架投石机,那么,剩余的呢?将会对城池带来毁灭性的攻击。
“射啊,加快速度!”
就算刘璊不叫,士兵们也知道情况危急,只见他们抿着嘴,弯腰俯身,双脚蹬踏,双手拉扯着弓弦,然后把羽矛发射出去。
他们把衣甲、武器统统扯下来扔掉,一切只为增加速度。
他们确实尽力了,把投石机一架又一架的击毁,让它后边的大理军惊叫着四处逃窜。
但是,他不却无法阻止剩余的投石车继续靠近。
三百五十步……
三百二十步……
三百步……
投石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只见李敢脸色一冷,右手用力一挥,他身边的王当立即高声大喊:“射!”
随着这一声命令,十几个大草球被抛了出去。
“呼~”
“呼~”
草球在半空中飞舞的声音,它们在飞行的过程中冒起了黑烟,然后燃起了浓浓的烈焰,直接砸在城墙之上。
投石机不投石了,改为投草球,只为获得最大的战果。
“故技重施?”刘璊冷笑,“哼哼,还会得逞吗?”
在且兰城,他吃过了一次亏,现在做出了针对性的防御办法,这一次,他架设在城墙上的木排更加厚实,而且有一定的倾斜,草球落在上边,会滴溜溜的滑下城墙之外;就算草球破碎,也无法顺着木排的缝隙钻进去,无法影响到下边躲藏着的士兵。
“咦?不错啊,有点小手段。”李敢淡淡地称赞着对手。
有时候一个强劲的对手可以让人激发斗志,就象眼前这刘璊,李敢在他面前吃过亏之后,重新设计的投石机和箭塔,质量提高了不止一筹。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成了我新式武器的试验品吧。”
这话说完,李敢的脸色变得冷酷,声音不带半点感情,说道:“和甘,上!”
陷阱营,在大理国之中的编号为第二军,它是一支特种军,是李敢的直属部队,不管从士兵素质还是武器装备,都是远越同僚。
不止如此,它还有另一个功能,就是新式武器的试验者。
“主君,用新式武器吗?”和甘的语气中带着兴奋。
“是,”李敢点头。
为了对付刘璊,李敢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但有箭塔和投石机,还有一件最厉害的武器没有使用。
攻打且兰城时,李敢藏着掖着,为的是把刘璊隐藏着的后手引出来,于是有了双方的谈判,让雷被暴露。
最终是刘璊偷鸡不成蚀把米,丢掉了整座且兰城。
李敢最后一件武器最终没有派上用场。
不过无所谓了,且兰城用不上,就拿鳖县试试手。
“上!”
和甘兴奋地抱着一个陶瓷罐子就往上冲。
一千多名士兵跟在身后,他们有的抱着陶瓷罐,有的抱着一个又一个木制的箱子,也不知其中装着的是什么。
胡沙正准备把一个草球往投石机上装,突然一群人冲了过去,把他推到一边。
他认得这些是陷阵营的人,所以也不争辩,而是默默地闪到一旁,眼睛一眨也不眨,想看他们捣什么鬼。
“快,装弹!”
和甘叫喊着,手脚一点也不慢,把手中的陶瓷罐子装在投石机的皮兜里,然后让士兵扯动绳子,把罐子发射出去。
“嗖~”
罐子划出一道曲线,越过几百步的距离,然后摔在城墙上。
“当啷~”
陶瓷罐子摔个粉碎,瓷片散落了一地,把附近的淮兵吓了一跳。
不过,除了瓷片和流淌出来的水,再没有其他更多的东西。
“咦?这不是水,是酒!”
“酒?”一名淮兵用鼻子吸了吸,然后哈哈大笑,“真的是酒啊,好香。”
“都小心点,大理军发射过来的,不会有好东西。”
另一名士兵哈哈大笑,“不是好东西?是酒啊,不是好东西是什么?”
“难道他们想用酒灌醉我们?”
“应该是用酒醺醉我们。”
确实,在他们的说话声中,有更多的罐子飞了过来,砸碎在城墙上,一时间,酒气冲天,有几个酒量浅的士兵脸颊绯红,他们真的有点儿醉了……
刘璊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这一切。
难道,李敢真的准备用酒醺醉他的士兵?
不会!
刘璊用力摇头。
李敢是什么人?他所做的一切肯定是另有目的。
不过,他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磷火箭!”
随着和甘的命令,十几只画着红色骨头的陶瓷罐子划着曲线飞上城墙。
“当啷~”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陶瓷粉碎,不过,这一次来会有烈酒洒出来,而是一缕火焰。
李敢用动物的骨头制作了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