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老太太送上了山,江家大坝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一抔黄土,这个人就从世间消失了,只留下了她的子子孙孙证明着她曾经来过。
马如月让江智荣兄弟又回了马家村,她留下来住几天再说。
“智远,你看看我这记性,这几句又给忘记是什么意思了。”正月十九,江飞远就跑到山上来问学问了,给人的感觉他挺用功的。
马如月看见过江飞远脸上并没有多少悲哀。
说起来,江飞远爹娘都没有了,还是他奶给一手拉扯大的,这种情况下还能装模做样也真是佩服他了。
马如月还在静待着一些事情的结局,不过一连等了五天都风平浪静的。
慢慢的也就放宽了心。
马如月决定去马家村了。
过了正月十六就算是过完年了,一年的春耕又要忙碌起来了。
朝镇上走的岔路口,意外的发现了江二老太爷和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人往镇子的方向走。
在他们的后面有两个中年男子。
马如月就跟在中年男子后面,她听力好,听那人说什么去年收益不好是因为天干造成的,今年应该要好一点。
“这次在宜安府进的这一批货还不错,因为我们是老客户,万掌柜说以前江大人对他多有关照,所以价格还是按以前的算。”中年人低声道“单凭着这样,咱们这个铺子今年也一定会赚钱。”
“那就好。”江二老太爷小声道“老赵啊,这个铺子交给你了,我年纪大,事儿又多,我只管年终看一次帐就成了。”
“老太爷放心,赵某定然不负厚望。”赵掌柜道“这几年您也是知道的,赵某不是那奸猾之辈。倒是老太爷,二老太太走了,您要节哀。”
马如月越听越觉得奇怪,江二老太爷居然有铺子,还提起了江昆安。
原本准备去马家村的马如月,索性远远的跟在后面。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在镇子上,马如月看见了那个赵掌柜上了一辆马车,和江二老太爷挥身离开。
江二老太爷转身进了粮行。
“江二老太爷,您来了。”显然粮行的掌柜认得他,在门外侧边站着的马如月听到里面的谈话“一共是两百斤米,这是价格。”
“好说好说,老苏啊,你是内行,你说今年的米是个什么行情啊?”江二老太爷一边掏着钱一边问他。
“这米价啊,涨上去了估计就下不来,您看去年受了灾,今年听说北边不稳定。”苏掌柜指着北方道“若是打起来的话,这米还得涨!”
“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真他起来了,怕又要抽丁吧。”江二老太爷比较担心这种情况,江家大族子息众多,作为一族之长,他可不想哭哭啼啼的麻烦。问题是,无论抽到谁,到时候没钱就得人上。打仗打仗,死死伤伤。
“是啊,都不想打,看上面的意思吧。”指了指头顶“咱老百姓就想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啊。”
江二老太爷点了点了,将米钱结算了,又去了一个肉摊前。
“江二老太爷您亲自来了。”沈屠户道“我不都和三老太爷说好了过些天来结账都行吗。”
“呵呵,你也不怕我们赖帐啊?”江二老太爷道“老三事情多,我闲着无事,走走瞧瞧,唉,少来夫妻老来伴,这人一走啊,心里空落落的,出来走走做做事日子还好过一点。”
“江二老太爷节哀,这人啊,到老终归是要走这么一条路的。”沈屠户道“像二老太太这般风光的倒是少。”
“哪里哪里,就只是尽我的一点心罢了。她十六岁进我江家的门,也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江二老太爷一脸的悲伤“早些年我那不孝的儿子又走了,她就拉扯飞远,眼看着这孩子长大了,好像该享福了,得,走了,唉,人啊,想想真是没什么用啊……”
马如月站在肉摊旁边的一个杂耍摊面前,有一点遮挡背对着他,将这些话听得真真切切。
甚至连带着肉价二十文钱的零头都给抹去了,江二老太爷就将钱付了。
接下来去了布店、香蜡纸钱铺子……
原来他是来一一结算的。
马如月就想这人果然是挺会算的,要什么东西都让江三老太爷来交涉,回头付帐就由着他自己来付了。
这其中,也不会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被人贪去了。
而且,马如月听他与人说话的口吻来看,这江二老太爷在大杨镇上还挺吃香。
也是,她曾经听人说过,这个镇之所以叫大杨镇,是因为镇上一家姓杨的有权有势很出名。
也是江昆安出名晚一点,江家大坝的田地置办得时间不长,若不然,大杨镇都该以江姓为名了。
这么出名被人敬着江二老太爷,过得日子还真是挺滋润的。
结算完几家帐后,江二老太爷走进了茶馆,马如月看也有很多人和他打招呼。
挺出名有的江二老太爷,马如月很不厚道的想,这一切都应该是拜江昆明所赐吧。
江家出了一个知府官,大杨镇上的生意人自然也得给江家一些脸面。
当时的族长是江昆明,但是他不在江家大坝,真正主事的是江二老太爷,所以大家都认他敬他。
找着江家的旗号经营着自己的人脉,挺好啊!
马如月看江二老太爷在喝茶,她干脆又回到了江家大坝。
“铺子?”江智远皱眉“没听说过有啊?”
“会不会是你父亲在世的时候置办下来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