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氏回到半山腰的家,看着簸箕里晒的谷子愣了一下:二少爷不是背了三背篼回家吗,怎么才这么一点点?
该不会有人到自家来偷走了吧?
马如月回来听了秋氏的话后也愣了一下。
“还真是强盗遇上了拐子手?”马如月看向江智远:“家里的谷子少了,被人偷了?”
什么情况?
江智远每一次背回来不就是这些吗?
有多少她不是一清二楚的吗?
为什么对姨娘说的话还这么认真呢?
跟着马如月混的时间多了,自然也知道她有点装疯卖傻,而且,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能反驳,也不要多问,索性就装闷。
“这谁啊,这么没良心。”江丽远洗漱了出来气恼得不行:“我们捡一点容易吗,居然来偷我们的……”
“行了,偷就偷了,又没有逮着,你还能拿他们怎么办?”江智远皱眉道:“去盘碗筷吃饭。”
“我这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马如月洗了手出来,看着手上的新伤自怜了一番:“当个庄户人家真是太难了。”
上下两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些罪。
“大嫂,要不,就不去捡了?”江智远心里发酸,都怪自己没有能耐。
“你不去就不去吧,我是要去捡的。”开什么玩笑,声势造得这么大,总是要有成效的:“我还得多捡几天。”
“婢妾明天也去捡。”秋氏道:“三老太太说了,明天要去捡的话将二小姐带到她家,她帮婢妾看着,今天去的时候,二小姐还在吃鸡蛋。”
至于江文远说的话她就不能说出来了。
不过,她也下定决心,明天就是要跟着江文远的拌桶跑。
“三房比二房的人还要靠谱一点。”马如月道:“反正我们在江家大坝谁对我们好都记在心上,谁对我们不好,咱们也要有一个数。”
马如月甚至想的是这三房的人特意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树立好的人际形象,以备有机会乘机上位……
不过,古氏的样子倒不是装出来的,确实是慈祥仁爱的,这和马家那个满脸算计的老女人完全就是不同的。
相由心生,一点儿也不假。
捡回来的稻穗要变成谷子还要晒,晒干后再将草衣之类的清掉。
今天自己厚着脸皮抢了半晌,估计着也就不到十斤吧,她让江智远背了三次回来,就是给人造成了假象,没准儿今天他们大房收获就有五六十斤了,因为她吃相太过于难堪,让所有打谷子的人都对她有所忌惮了。
“大少奶奶,咱们下午也去捡吗?”吃过饭秋氏问道。
“不去,下午太热了,受不了。”打谷子的天气,真正是烈日当空,晒得浑身都像要燃烧,她只是做做样子,没必要搭上全家的健康:“睡个午觉,今天下午就在家里休息,明天一早再出工。”
这一个午觉马如月睡得很香。
大约是因为上午劳作了的原因吧,一觉醒来的时候都酉时了。
“大嫂大嫂。”景远看见马如月出了房门一下就扑了过来:“大嫂,姨娘说您在睡觉不让打扰。”
小不点是想自己了吗?
“大嫂,姐姐在做学问、姨娘在煮饭。”江景远汇报着一家人的情况:“大嫂,还有一个哥哥来了。”
谁?
“爷爷让我来告诉你,明天钱大人他们要来,让你一早去做饭。”江飞远来的时候,江智远说大嫂在睡午觉,不许打扰,他就赖着性子等在了那边。
“明天啊,我还想去捡谷子呢?”马如月叹息一声:“果然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江飞远还想要说点什么。
“我知道了。”马如月抱起了景远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丢给江文远一个后脑袋。
这家伙贼心不死,只不过改变了一下策略。
马如月可不会给她好脸色。
江飞远也没有耐心假装看书了,直接和江智远告辞回了家。
睡好吃好晚上好出工。
这是马如月的计划。
半夜三更的时候,马如月条件反射的醒了过来。
生物钟就是这样,一旦形成,改都改不了。
等她收拾出门时无语了,堂屋里居然坐着江智远。
好吧,这混蛋就好像知道自己会出门一样。
“今晚还是去晒坝吗?”江智远低声问她。
好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我去给你放哨。”江智远见马如月背密背篼抢了过来背在了背上,手还很不客气伸出来抓住了马台月:“回来的时候我也背背篼。”
这就是告诉她,自己是男子汉,体力活脏活重活他来干。
马如月已经习惯了他的脸皮厚,牵着的手就像战友,在她的带领下迅速的往晒坝走。
白天路过晒坝的时候她看过地形了,有一边是靠着坟堆的,这地儿好藏人。
而且,那些人对坟是有忌讳的。
马如月不信这个邪,只将江智远按在了两座坟的中间。
“等着!”说远就提过密背篼匍匐向前了。
这样的动作,她熟练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甚至比某些人走夜路还要迅速。
接近晒坝后,她也学了别人抓了一个箩筐顶在头上,只不过她的技术更高明,一会儿功夫就将密背篼装满了,一个箩筐盖上密背篼,如果还有谁眼睛好使的话一定会看到此时晒坝往坟堆边走的诡异现象:两个箩筐在做自由移动。
虽然有一点点亮光,江智远却看不见那不远的地方。
好一会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