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种子留得多,到下种的时候会少掉一半多。”
“旁的人也就罢了,有些人能拿着钥匙去挑!”
“连谷种都有人偷,有一年谷种不够了,又单独去买了二十斤.”
“反正,很多东西,明明是丰收了,在保管室里放着呢,结果一到要用的时候就不翼而飞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的翅膀。”
……
九婶将族中出现的情况细细说了。
“这些事发生一次又一次的,也没人去管理去追究?”马如月就呵呵了,监守自盗的嫌疑最大。
“谁会管啊,族中后来成立了监管人员,江文远江飞远他们就总是不动声色的闯进你家里看有没有生火煮饭什么的。”九婶道:“气势很汹,真正偷东西的人也没见着真正逮了谁。”
马如月一愣。
这些不要脸的,难怪会出现江智荣娘亲那档子事。
“我们还好一些,家里好歹有点收益,最难的就是那些没有长老没有壮劳力孩子又多的家庭。”九婶叹息一声:“不过呢,躲在大树底下好乘凉,比起别村的穷人大家又觉得过得去。”
这就稀罕了?
“别的村没有田地的人,佃了田地要交捐税,还要交租,忙了一季下来也不一定有吃。”九婶道:“这边好歹还能分上一些。也不用担心有人来催租,卖儿卖女的事倒也没有发生。”
吃不饱是常有的事,以前多多少少能填肚子;现在混点野菜什么的也能过日子。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像你们大房这样养鸡什么的人少。”九婶是看着马如月她们伺候小鸡崽,拉柴也是全家出动,连江景远都没有偷懒,日子自然也就过了起来:“大家也就心惯了这种日子吧。”
以难为难,依赖性强,没想过改变。
马如月想着江家大族的家规还是挺有作用的。
至少没有出现刁民。
你们吃喝拿要是你们的事,自己家没有长老也就认命。
正是因为大家的息事宁人,所以他们越发的不将下面的人看成是人。
“同样是江家族人,当初公公置办田地的时候想的不会是只照拂那几位人吧?”马如月真是败给了他们,像这种情况,哪怕你想要揭竿而起也没人反应。
因为他们怕得罪了族长和那些长老,回头拿小鞋子给他们穿。
“少算几个工分,少分粮食什么的,得不偿夫,知道改变不了,所以也不会开口去说。”九婶叹了一口气:“也因为你们大房以前没在江家大坝住,很多事不清楚我才说的,如月啊,我可是说好了的,出了这道门我是打死都不会承认我说过这些话的。”
“放心吧九婶,我不会将你卖了的。”不过马如月有一个请求:“以后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可以告诉我。”
“如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九婶摇了摇头:“你九叔都说了,二少爷是一个读书的料,我看你们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做什么了,等一出孝你们就赶紧的回宜安州去,那儿才是你们的落脚生根的地方,这乡下,不是人呆的。”
“那也得要银子啊。”马如月苦笑道:“是要去,但也只限于二少爷一人去赶考,因为盘缠可能凑不够。”
七七八八的至少说也得准备五六十两银子才放入他走。
“这么多!”九婶吓了一跳,最后咬了咬牙:“如月,到时候要走的时候说一声,你九叔九婶没别的能耐,能帮多少是多少,也别嫌弃少。”
“九婶,有您这句话二少爷一定会感激您的。”马如月听了九婶的谈话后突然间一种想要众筹的冲动。
凭着她也是有本事可以将盘缠准备够了,但是听了九婶的话后就觉得可以试一试求助,这样或许还能看得出人心真假来。嗯,这事儿暂且不提。
九婶走时喊了秋氏说去大伙房拿血旺汤。
“姨娘你穿多一点,有点冷。”冬天的山风吹得:“呼啦啦”的响,马如月冷不住裹了裹衣裳:“丽远,要是冷的话生一个火堆吧。”
“好,大嫂,真的好冷啊。”江丽远道:“我拿绣花针都拿不稳,不知道二哥写字定能不能捏得稳笔。”
“学堂里自有火笼。”真是操心得太远了一点。
“哪能啊,听二哥说过,那火笼里的木炭都是自家灶孔里掏出来的,不是银丝炭,一烧起来就熏人,不烧又冷。”江丽远道:“以前在府中,母亲会早早的将银丝炭备好,分发到各院子中,丫头们就会给我们烧好……”
说到这儿眼眶红红的。
马如月心里翻着白眼,人总不能靠回忆过日子不是。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知府家的小姐乡下的姑娘二者没有可比性的。
落坡的凤凰不如鸡,这个江丽远还在睡梦中。
不过福气还是挺好的,眼下是自己担着生活的重任,回头等江智远有了功名,她依然是小姐千金。
啥人啥命上天注定。
不过,马如月想着她说江智远捏不稳笔的时候脑子里就有戴手套的样子。
嗯,不行不行,戴起来笨笨的。
看着江景远一双小手冻得通红,这倒是可以有。
马如月在石洞中取出了去年晒干的兔子皮交给了秋氏。
又画了图,一一解说。
“大少奶奶,您手真巧。”秋氏听说五个手指头分开来缝,一张兔皮缝一双手套太浪费:“婢妾可以缝两套。”
随你高兴!
马如月也没想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