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坟边坐了良久,江智远最后决定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要有一个男人的样子,挺起胸膛做人,不要让人小看了自己,小看了大房。
“大嫂,这个家得靠您来支撑了。”回到家看见全家大小都在等他,忍不住一阵酸楚,艰难开口:“丽远,景远,你们一定要听大嫂的话。”
什么情况?
江丽远疑惑的盯着他。
“哥,我什么时候没听话了?”虽然有时候不太喜欢马如月,但是对她还是毕恭毕敬的,这个家确实是因为有她才有继续活下来的。
“哥,景远很听话。”江景远仰着一张灿烂的小脸:“景远听大嫂的话,听哥的话,听姐的话,听姨娘的话。”
就你话多!
江丽远翻了一个白眼。
“好!”江智远摸着这个同父异母妹妹的头叹息一声:“不仅现在要听,长大了也要听,以后让大嫂给你说一个好人家。”
吓!
马如月真是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他是吃错了药吧。
不到三岁的娃说亲事,还指名要大嫂帮忙。
想要推掉负担也大急了一点吧!
“丽远。”江智远看向了亲妹妹:“丽远,哥不在家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听大嫂的,有什么心事也给大嫂讲,长嫂如母,你的亲事也由大嫂给你做主。”
“哥。”江丽远害羞脸红:“哥,我还小,等你中了状元我再谈。”
状元的妹妹,身份水涨船高,说亲自然不是难事,要什么大嫂做主啊,她的夫君她来挑。
“丽远。”江智远知道这个妹妹一直想的是等自己有了功名才说亲,如今看来希望落空的就是她了:“丽远,我不去宜安州府下场考试了。”
什么?
不去宜安州府,那去什么地方?
今天从族中议事堂回来说话都怪怪的,别告诉她是在交待临终遗言吧?
“外敌来犯,边关不安,朝廷抽丁。”江智远一字一句慢慢说出来,他真是怕吓着她们。
抽丁也不关你的事啊?
马如月皱眉,突然间有不好的预感。
“上面有我的名字,我必须的去。”江智远说到这儿看了一眼马如月:“大嫂,我要失言了,这个家,还是得拜托您照看了。”
什么?
一语出众人惊。
“怎么可能!”江丽远最先沉不住气:“哥,我记得抽丁是五抽二,三抽一,咱们大房只有你一个男丁,怎么可能抽你?”
对啊,根本不可能的事!
“二爷爷说是上面交待了的,说父亲是忠臣,虎父无犬子,所以特意让我也去。”江智远也没有想通这里面到底是谁在作鬼。
“狗屁!”马如月突然爆粗:“江家又不是将门之后,江知府也是文官,怎么就是虎父了?
她很想说你不是犬子,但和病猫也差不多了,与其让你上战场还不如让自己上。
啊呸,关自己屁事!
不对,江家不关自己的事,但是马家呢?
马如月心一惊。
“可以买的,说是二十两银子一个人。”江智远道:“马家按规矩是要抽一个去,不过婶子可以花钱买人头。”
“哥,我们也买吧,二十两,我们家有,对不对,大嫂?”江丽远急切的问着马如月。
呵呵,当自己是铸银厂的?
“没用的。”江智远摇了摇头:“我这种被人特别关照了的肯定是买不下来的。”
特别关照?
马如月听出了不同的含义。
“你是怎么想的?”马如月盯着江智远问道:“你是打算去?”
送死两个字马如月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看着马如月,江智远一脸的无奈:“大嫂,我还说我会照顾您的,可是,我现在属于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大嫂,如果……”
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也可以嫁人的,只不过,请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家人。
这话他到底没脸说出来,这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要求她必须这么做?
“名额说是上面报来的对不对?”马如月冷着眼道:“我现在就去马家,明天去县城。”
“大嫂?”江智远不知所以。
“你忘记了,钱夫人王氏,她可是自己告诉我江家有交情的这种事我总得打听打听,看看你什么时候起程,顺便给你准备几身换洗的衣物什么的。”其实马如月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准备什么,她就是想要去县城寻一个归根结底,到底是谁说江智远必须去。
“如此就有劳大嫂了。”江智远抱拳施礼:“大嫂,我们江家欠你的情太多。”
欠的情太多,那怎么办?
小生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马如月就想着这么一句台词。
不过,这个小生现在估计没心情说这事儿。
“不行,哥,你不能去边境,不能去。”江丽远被这句话一棒子打闷了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现在总算是清醒
过来:“哥,府中就只有你一个男丁,万一……哥,你不能去,你不能当不孝子。”
“哥也不想的。”江智远苦笑道:“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我江智远枉读圣贤书这么多年,却是要明知故犯了。”
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他是要占了这个罪名。
“好了,这事儿暂且不提。”马如月道:“我回马家村去了。”
“大嫂,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江丽远突然间害怕马如月跑路一般,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