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神通战力,却潜入沧澜江,擅起边衅,致使边城四百八十一座,城城兵力伤筋动骨,死伤无数。”
“还曾私下诋毁上官,目无尊卑。”
“此等不休武德之人,怎能堪当大任?依下官之见,应当保留其原有职位不变,将其派往苦寒禁地,磨练数年,方可担当大任。”
此言一出,同样也引来一众附和之声。
“下官赞同。”
“对,武德有缺,怎么能成封号校尉?”
“附议。”
“”
附和的声音也不少,各部官员身上,官服微亮,神念之声响彻大殿,与先前的提议截然相反,却隐隐有分庭抗礼的趋势。
“此言荒谬之极!英雄不问出处,将功补过,便既往不咎,刘大人此言,难道在是否定圣上定下规矩?”
“血魔战场之行,分明是那李章先行伙同校尉江哲意图谋害,沈追不动手,难道坐等被杀死?”
“至于沧澜江之战,擅起边衅,更是无稽之谈!沈追不过灵桥中阶,跨江攻敌,并未违反任何规矩。反而攻破十三城,斩敌两神通,是莫大的功劳。”
“如果这样的人才都不能获得封号校尉,难道要让那些无能之辈上去?”
“光凭你刘大人的一张嘴,能够立下过百万的军功?”
一名费姓的文官,唇枪舌剑,立刻反击,顿时引来一阵叫好之声。
“荒唐,这种事大多是运气在内,没有大军压境,他沈追怎么能找到机会杀敌?”
“天心殿的军功确认,这是明摆着的,难道刘大人眼瞎?”
“混账!费清,你竟敢辱骂本官!”
“骂的就是你这个睁眼瞎!昏官!”
“你”
吵骂之声很快变得激烈,吕元纬等军中将军神色不变,似乎是早已习惯这些文官们的做派。
三位大夫稳坐大椅之上,谁也没有开口,任由众人争辩。
半个时辰后,左右两边的通议大夫夏海清,正议大夫赵公明也坐不住了,加入辩驳之中。
这两人,一位是梁王府的人,一位是武安侯的嫡系,他们一开口,底下的人顿时就慢慢闭上了嘴,静观其变。
两方在司礼殿的人员都是固定的,此番大战,沈追晋升得太快,毫无征兆的就拥有了封号校尉的实力,并且积累了足够军功。
是以,双方都没有太多准备,私下走动,争取支持者,现在只能凭一张嘴,来争取中立官员的支持。
“诸位大人,可否听我一言。”就在两边争论不下时,位居首席,也是司礼殿最高官员,光禄大夫何光正开口了。
众人也都停了下来,都将目光聚集在何光正身上。
“诸位对沈追的质疑,无非围绕三点。”
“其一,沧澜江之战,有擅起边衅之嫌。”
“其二,血魔战场之行,斩杀李章,属于滥杀还是反击。”
“其三,出身苦卒营,有不法的过往。”
众人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每一条都没有违反武安军的规矩。但他们今日议论的不是违没违反规矩,而是围绕武德来争辩。
天心殿神像,只判断人有没有违犯规矩,触犯既定律法,不会在道德上作出判定。
而司礼殿,讲的是礼,德。
武安军在方外,虽然不禁止互相杀戮,可如果故意残害同僚,当然会被文官抨击,不会让这种人身居高位。
光禄大夫继续缓缓开口道:“既如此,那便一条一条来,直接以神念选择支持或者反对,可弃权。”
他看向赵公明道:“赵大人,你先来。”
赵公明拱了拱手,站起身来,高声道。
“诸位,风行将军乃沧澜江大战的主导者,战况到底如何,是得是失,当由他来说明,最为合适!”
此言一出,顿时就有许多人支持。包括中立官员。
夏海清脸色难看,但也不得不沉默,之所以把吕元纬请到司礼殿旁听,就是有佐助考察沈追的意思,这一点谁都没办法剥夺。
吕元纬的回答也很简单,只有短短两个字:“大胜!”
“嗡”天空中神念交织,无数光点顿时飘向光禄大夫何光正身前的一张金色文书上。
片刻后,光禄大夫开口道:“沧澜江一战,沈追有功无过,此事无需再议!”
“下一项,夏大人,请。”
夏海清拱了拱手,就欲站起来,可就在这时,赵公明却又开口了。
“且慢!”
夏海清愤怒的瞪了他一眼:“怎么,赵大人难道对何大人的提议有不满?那恐怕三天三夜都议不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