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晚手伸进衣兜里掏手机,眼睛却看向权御,嘴里道着别,关上车门才接起电话。
夜风吹起宁归晚的长发,权御没有立刻走,定定看着她的身影,似是想等她走进大门在开车回去,但没等到宁归晚消失在眼前。
电话里不知道谁打来的,宁归晚接了之后,脸色微变地返回来重新上车。
权御看着她,神情始终淡定,“怎么了?”
“我要回去一趟。”宁归晚神情间染了几分急色,看着权御重新启动了车子,慢慢驶离天池集团大门,想了想,又说:“我明天要飞一趟英国。”
权御倒没说什么,“票定了?”
宁归晚:“还没。”
权御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宁归晚也正要自己上网订票,却听权御交代助理订一张明天去英国的机票,她顿了一下,收起手机。
一路上很安静,宁归晚看了看权御,又看了看他,“你不问我为什么忽然要去英国吗?”
权御拿眼尾扫了她一眼,“你想说吗?”
宁归晚有些佩服他的淡定,一般人在这种时候,出于好奇都要问一两句,不过转念一想,也释然,他坐在那个位子上,对于情绪的控制肯定拿捏得得心应手,不可能像寻常人那样遇到什么事都要问个为什么。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宁归晚道:“我在英国的一位朋友病了,病得很严重,想去看看。”
权御:“嗯。”
这反应着实平淡。
宁归晚不是什么都想跟人说的,只是觉得权御应该再问点什么,又不知道他应该问什么,这个想法着实奇怪,她压下这个奇葩念头,安静等着车子开进权家宅院里。
回到房间,拿出行李箱收拾了几件衣物,又将护照找出来,转头想去找身份证,才意识到她平时随身的包放在公司了。
接到电话,她第一个念头是回来拿护照收拾行李,第二个念头却是……坐权御的车回来。
她上班自己开了车的。
宁归晚慢慢在床边坐下,想的是权御在饭店里吃饭的样子,离开时结账,前台收银的服务员脸都是微红的。
这一晚睡得浑浑噩噩的,航空公司的短信已经发到她手机上,隔天早上十点多的航班,宁归晚六点多起了,去公了趟公司,顺便跟宋长峰和任小菲交代几句,到机场,也才九点半。
权御给她定的事头等舱,候机室颇为豪华,比起普通候机室的吵嚷,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宁归晚给英国那边去了个电话,艾拉在电话里哭得断断续续,很是虚弱,听得她一阵阵心疼。
刚收线,对面一道女声忽然很大声地说:“你就是不关心我!”
宁归晚眸光一动,视线转过去,瞧见一位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精致之气的女子,三十五六的成熟气质,二十五六的漂亮面容,此时那张漂亮的脸正盛满愤怒。
“……我知道,你厌烦我了,是不是?我出国,你问都不问一句,巴不得我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来才好,是不是?”
“去死吧你!跟你那个小妖精过去吧!我告诉你,这回你就是跪下来求我,老娘也不回去了!”
然后‘嘭’地一声,那女子把手机扣在茶几上,端起茶杯猛灌了好几口,似要用清茶浇灭心头的火,但是喝得太急,最后一口呛着了,捂着嘴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旁边的人差不多都听见她刚才骂人,这会儿见她哭了,个人神色都不一样,那女子似乎也不怕人看,哭得肆无忌惮,说实话,人到伤心处,哭起来的时候并不会像电视上演员表演的那样好看,反而很难看。
宁归晚默默将茶几上靠近自己这边的抽纸盒子往她那边推了推。
那女子谁也不看,抽了几张纸擦了擦眼泪鼻涕,头也没抬,哽咽着说:“谢谢。”
头等舱是一个一个隔开的独立空间,有张可以当床使的长塌,抱枕薄被齐全,还有个小书柜,摆着国内外名著,墙壁挂着显示屏,可以看看电影打发漫长又无聊的时间。
宁归晚放下包,一转头,发现一墙之隔的座位正是方才在候机室大哭的那人,中间有隔帘,这时候帘子开着,宁归晚见她神情已经恢复了,除了眼睛还红肿着。
坐下后,宁归晚不知怎地,总想起她说的那句“你就不关心我,我出国,你问都不问一句”,愣愣间,忽然想起昨晚在权御车里自己觉得他应该问点什么的奇怪念头,难道她当时和这女人是一个想法?
正思索间,“这个给你。”那个女人递过来一个小玩意。
宁归晚定睛一瞧,像个手工制品,银色的,点缀着红色莹润的圆珠,流苏如流光,古色古香的一支钗,母亲以前也喜欢做这些小东西。
“谢谢你刚才递纸巾给我。”那女子笑起来,脸颊有两个窝,很是可爱,和方才对着手机破口大骂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个挺贵重的,你自己留着吧。”宁归晚认出那银色虽然只是普通的银,但是点缀的红珠,却是上好的深海珊瑚珠。
“又不值钱,我自己做着玩的,拿着吧。”那女子直接抛过来,宁归晚下意识伸手接住。
“你去英国干什么?”见她接了,女子笑容更浓,问完想起一事,又道:“我叫温婉,你叫什么?”
温婉,这个名字跟她不太搭,宁归晚笑了笑,如实相告。
后来才发现,这个叫温婉的,实在是个健谈的人,跟黎漾差不多,嘴上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