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脸气得通红,手恶狠狠指着宁轻菡:“她就欠打!”
“抢人家爸爸不算,还偷偷爬人家男朋友的床,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不让说,你以为谁不知道你那点丑事!”
“黎漾!”宁轻菡头发乱糟糟,听了这些话,只觉周围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仿佛一把把小刀子,一层层剥开她的衣服,羞耻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你有病吧!”
她怒叫,不知道是衣服湿了冷的,还是气的,牙齿打着颤。
“你才有病!”黎漾反唇相讥,“你全家都有病!”
说着,她忽地想起了什么,嘲讽地又道:“你确实有病,陈轻菡,你抢人爸爸抢人男朋友,遭报应了!你知道你以后不能生孩子了吗?这是你的报应!”
这话一出,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变得安静。
安静到死寂。
宁轻菡脸色先是惨白,而后又变得涨红,“你胡说!”
“黎漾!”宁归晚一怔之后,也迅速反应过来,握住黎漾胳膊,“别乱说!”
她倒不是怕宁轻菡听了受不了。
而是那天在医院,宁溶悦和医生谈这些私密话的地点总让她觉得不妥当。
“我没乱说!”黎漾不懂宁归晚心里想的,只想着怎么气死宁轻菡,“我亲耳听见陈溶悦和给你看病的医生的谈话,陈溶悦怕你受不住打击,不让医生跟你说实话,还让医生告诉你,你只是没恢复好,让你好好休息。”
听到这,宁轻菡脸色再一次变得惨白。
瞠大的一双眸子里盛满震惊和不敢相信。
给她看病的那名医生,确实这样跟她说的。
其实她不是没有过这方面的担心,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生,知道流产对女性的伤害到底有多严重,甚至有的人只流产一次,就可能造成终生不孕。
“你骗我……”她唇色都变得苍白,脆弱的样子瞧着倒挺可怜。
黎漾嗤笑,“骗没骗你,你回去问问陈溶悦不就知道了?”
说完,她懒得再跟宁轻菡纠缠,拉着宁归晚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权相濡,“这也是你的报应,你娶了她,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顿了顿,目光中浮上讥诮:“或者你也可以像你那个亲生父亲一样,找个三流艳星,生个私生子!”
权相濡看着她,眼神黑沉得有些阴郁。
黎漾毫不退缩,又道:“这么说来你们俩还挺般配,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这次说完,黎漾拉着宁归晚就走。
……
那两人走了,卫生间陷入长久的沉默。
半响,权老夫人皱眉问了一句:“小漾说轻菡抢人男朋友,抢了谁的男朋友?”
黎漾那话的意思,分明是在说宁轻菡抢了宁归晚的男朋友。
但是老人家又不愿相信。
这若是真的,她家小晚当初受了多少委屈?
难怪对这俩姐妹做出那样狠辣的事。
这份委屈,她年轻时候经历过。
在第一段失败的婚姻里。
至今回想,仍忍不住心疼那时候的自己。
何芸箐挪开落在宁轻菡身上的视线,看向权老夫人,笑了一笑:“都是孩子间的小情小爱,而且都过去了……”
这话一说,相当于是承认了。
权老夫人看着何芸箐,面色不悦:“你也知道?”
何芸箐:“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你知道还把这两人叫过来吃饭干什么?”
见权老夫人发怒,方管家赶紧上前扶着她,正要说两句顺气的话,权老夫人却推开方德容。
老人家看了看宁轻菡,最后把视线落在权相濡脸上。
“以后你不用到我这来,我也不需要你尽什么孝心。”
“德容,送客!”
言罢,权老夫人撑着拐杖,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管家笑得客气,对何芸箐道:“老夫人在气头上,大太太和孙少爷要不先回去吧?”
何芸箐看了看狼狈又浑噩的宁轻菡,没说什么,转身率先离开。
宁轻菡沉浸在从黎漾那听来的消息,黎漾说的每个字都犹如惊雷一般。
这不可能是真的……
回神时,她已经坐上了离开权家大宅的车。
何芸箐坐在副驾驶,权相濡在她身边。
“伯母……”她第一反应是何芸箐会不会不再支持她了?
如果真那样,她该怎么办?
“黎漾说的不是真的,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没有那么严重,你相信我……”
车内有光亮一闪而过,映亮宁轻菡仓皇无措的脸孔。
何芸箐没有理会她,身上散发着浓重的冷漠,宁轻菡一直觉得何芸箐并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好相处,但这样冷淡的何芸箐,她还是头一次见。
跟往常完全不同。
宁轻菡隐约觉得,这才是真权家长媳该有的样子。
“相濡哥哥……”她又去看权相濡。
权相濡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宁轻菡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从他不理不睬的姿态,已经明白了他的态度。
她隐约意识到,这份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婚姻,终究是要像沙一样散了。
……
权御今晚有场政局,主角是申城新到任的领导,手机响起来时,他正偏头与身边的人说话。
瞥见手机屏上显示的座机号,男人目光微凝。
与身边人打了声招呼,起身拿上手机去外面接电话。
听筒里传出方管家的声音。
听完那边的叙述,权御眸光渐渐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