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晚双臂抱胸,两手随意地搭在臂弯,手指根根修长剔透,再看她的脸,粉黛不施,依然娇艳精致。
宁溶悦忽然觉得左脸那片疤有点疼。
当年她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凹凸又泛红的烫疤,彻底毁了她的脸。
宁溶悦眼底浮现一抹恶毒,很快又藏起来,神情透着被误解的委屈,“我是看你去英国这么多年,跟朋友都生疏了,想让你跟他们联络联络,以前你不是很喜欢跟朋友们一起聚会么?”
说着,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又道:“你还没释怀相濡和轻菡的事,是不是?”
“其实相濡也觉得对不起你,今晚他还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想当面跟你道歉。”
宁归晚维持着微笑听着,耐心很好的样子。
宁溶悦看着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眉头拧起来,四年前她和宁轻菡是宁宏华私生女的身份曝光出来后,宁归晚为此跟宁宏华闹得很凶,每每看见她和宁轻菡,都要闹脾气。
所以宁轻菡和宁溶悦相继出事,所有证据都指向宁归晚时,没有人怀疑。
因为宁归晚有多讨厌宁溶悦和宁轻菡,所有人看在眼里,一时气愤冲动做出出格的事,不是没可能。
但现在,宁溶悦有些捉摸不透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女孩子。
沉默一下,她再次开口:“那件事不能完全怪轻菡,你和相濡交往那么久,他始终不肯公开和你的关系,也许……他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小晚,我们是亲姐妹,我真心希望我们能像正常姐妹那样相处,没必要因为一个从来没爱过你的男人,伤了姐妹的和气。”
宁归晚垂着长睫,神态懒懒的。
宁溶悦说完,迟迟不见宁归晚给个回应,眉毛拧得更深。
“小晚……”
宁归晚有气无力,透着股疲惫,“嗯?”
像是没听清宁溶悦说了什么。
宁溶悦:“……”咬牙,合着她说了半天,都成了别人的耳旁风。
“小晚……”
“姐!”宁轻菡上楼,瞧见姐姐跟宁归晚站在一处说话,顿时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瞧见宁归晚妖精一样靠在那儿,更不爽。
大晚上的还搔首弄姿,给谁看呢!
“姐,离她远点,她敢泼你开水毁你的脸,指不定还能干出什么恶毒事呢!”宁轻菡气冲冲走过来拽走宁溶悦。
“慢点……”宁溶悦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妹妹,“相濡呢?送完你就走了?”
“嗯,他说明天带我参加酒会,姐,明早陪我去选条礼服吧。”宁轻菡语气十分喜悦,大约是说起心爱的男人,两眼都放着光。
宁溶悦回头,想看一看宁归晚的脸色。
结果,只看见宁归晚卧房门被合上的瞬间。
宁溶悦脚步微顿,旋即,嘴角露出一抹极具深意的笑。
……
宁归晚背靠着门板,抬头望向黑沉沉的窗户,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有一股疼,慢慢往四肢蔓延。
有些东西,时间也无力抹平。
在她爱得最深最浓烈的时候,那个人背叛了她,又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狠狠将她往深渊推了一把。
那个人一句‘不要脸’,胜过旁人千万句辱骂。
这晚,宁归晚失眠了。
隔天开会的时候,她显得有些精神不济,好不容易熬到散会,她直接去请了半天假。
哪怕名声不好听,董事长三小姐的身份请个假还是很容易。
“我开车送你吧,正好午休了,也没什么事。”任小菲看出宁归晚不在状态,不放心她亲自开车。
宁归晚不想麻烦她,正要找个理由拒绝,搁在办公桌上手机响了。
是权御的号。
这才想起来中午要跟权老夫人吃午饭,接完电话,她实话实说有人来接,拿上手包下楼去公司门口。
还是那辆熟悉的库里南。
在申城这遍地富豪的城市,近千万的库里南不是什么惹眼的豪车,惹人注目的是杵在车旁等人的权御。
权御是谁?
对申城富豪榜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他已经连续五年位居榜首,并且是富豪榜上最年轻的一位。
库里南后方不远处,还停着另一辆黑色轿车,轿车四扇车门都站了个穿黑t恤的男人,四人看似随意,但目光如鹰。
宁归晚径直走向那辆库里南,“御叔叔怎么亲自来了?”
“顺路。”权御注意到宁归晚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开腔问:“没休息好?”
宁归晚笑了笑,“有点失眠。”
车子缓缓启动,后面那辆低调的黑车跟着。
路上有些堵。
权御看了看前方车况,侧头跟宁归晚道:“还要一会儿才能到,累了先休息。”
宁归晚确实有些困,也没客气,说了句“那到了叫我”,便靠着椅背闭上了眸子。
车座雪白,宁归晚那头卷发微微铺散开,海藻一般浓密,权御似是无聊,挑一缕绕在食指上,微微松开拇指,那缕头发马上从他手指上散开。
司机任勇无意从后视镜瞧见这一幕,简直要惊掉下巴,比中了五百万还惊讶。
不知道怎么地,总觉得他家先生在调戏小姑娘。
因为这一走神,和前车距离没把控好,前车停了,眼看要撞上,任勇赶紧急刹车。
惯性带着宁归晚重重往前一栽,她一下子惊醒了。
醒来时在权御怀里。
男人的手臂及时捞住了她,她的脸贴在男人胸口,听见那里有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