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求娶江小姐啊!”
孙氏一脸理所应当,眉眼里明里暗里写着鄙夷。
好像在说:
你们小姐名声这么差,我愿意来求娶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还不赶紧上赶着答应?
时夫人虽听不懂她说什么,却也有些恼了。
“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听了什么,就凭你这空手登门,也不是这个理吧!”
说完上上下下打量了孙氏一样,目光里同样带着讽刺。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透露出要和你家结亲的意思了?”
孙氏忽然冷笑。
“呦!这是哪儿的话?”
“时夫人,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你家小姐名声都那样了,不嫁给我儿还想嫁给谁?”
时夫人震惊。
“名声哪样了?你倒是给我说说,婉蓉名声怎样了?”
孙氏也毫不客气,当下就抹开了脸皮道。
“现在街头巷尾都知道,你家江小姐已经是我家梁儿的人了!”
“我这个当婆婆的,还肯上门来求亲是给你家面子!”
“实际上按我家老夫人的意思,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子,连个正是也不给呢!”
时夫人闻言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但到底压了下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胡扯八道!”
“婉蓉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就成了你家的人了?”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还是说……这些谣言本就是你吕家放出来的?”
连辅国公府也不肯叫了,直接喊吕家,可见时夫人心里的恼怒。
在她心里,使出这样卑鄙手段的人家压根不值得被尊称一句’辅国公府’。
她甚至觉得,这样的人家德不配位!
孙氏有些洋洋得意。
“话是谁放出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
“时夫人若是不相信,去外头打听打听便可,何苦对着我发火?”
“我和你都是一样的人,我又有什么错!”
说话的同时,她手里还摆弄着一只精致的荷包。
眼尖的时夫人瞬间认出来,这不就是当晚婉蓉出去时,腰带间佩戴的那一只小鱼形碧翠色的香囊?
现在这东西怎么会到了孙氏手里?
她开始有些动摇,但还是冷笑。
“你有什么错?你听信谣言毁我外甥女名声,你说你有什么错?”
孙氏见她态度强硬,并不想多说,收起香囊起身道。
“看来时夫人你还是没看清形势,也罢,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反正我已经提过亲了,回头你们记得把江小姐的庚帖送来……我就先走了!”
说完领着丫鬟扬长而去。
只留时夫人一个人陷入震惊。
慌忙之下,她赶紧叫人外出去打听打听。
身边的丫鬟有些奇怪,夫人以前一向对外面的事不感兴趣,怎么突然……
不过大家还是照做,速速出去打听一番。
回来后将消息一五一十将给时夫人听。
“京城里的确都在传小姐已经是吕兆梁的人了!”
“甚至小姐和吕兆梁在乞巧节当晚找了个僻静处偷情的细节都无比详尽,一点一滴连动作眼神都有,都快叫人编成话本子了!”
且不说真实性如何,单说时夫人头一回听见这样的话,就被气了个仰倒。
“怎么回事?”
回想乞巧节,婉蓉的确一人出去过,也莫名其妙和仆役们走散了。
可她明明说自己迷路了是翎儿路过遇到她,才将她带回来的!
怎么会又冒出来这些?
婉蓉那孩子她又不是不知道!
一开始对翎儿确实有些情谊,可现在也完全打消了,就是安安分分的一个小姑娘。
乞巧节当晚她就是真看上什么人,那人也绝不可能是吕兆梁。
所以,偷情一说究竟是怎么来的?
最重要的是,那只鱼形小香囊又怎么会到了孙氏的手里?
唯一的解释是……
时夫人叫人喊来江婉蓉,屏退下人端坐在正位,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婉蓉,你可知姨母今儿找你来是什么事?”
江婉蓉不知所以,不过也被吓着了连连摇头。
时夫人目光就落在她的腰间,那只小荷包她挺常戴的,今天却没有。
也好,就拿这个做话题吧!
她强撑起一丝笑,尽量缓和语气问。
“你腰间那漂亮的小香囊怎么没了?”
江婉蓉闻言瞬间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话题一上来就提香囊,姨母怕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复又低头揪住手帕,来来回回在指尖打旋。
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
“姨母,您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时夫人长叹了口气,神情恢复严肃。
“你果然有事瞒着我!”
江婉蓉忙说不是,然后瞬间泪流满面。
“姨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天晚上……”
她将那晚自己被吕兆梁逼到角落羞辱,之后又被表哥救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最后她委屈哭诉道。
“实在是婉蓉没脸活着,不知道该怎么跟姨母说!”
“这件事还牵扯到表哥,婉蓉不想生事,可是婉蓉是清白的,姨母,您要为我做主啊!”
时夫人恨铁不成钢。
“这……这倒也罢了,你怎么叫他拿走香囊了呢!”
香囊是女儿家的私物,除了自己夫君谁都不能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