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也不和你说了,你是遭皇上厌弃的人,我可不是!”
“你!”
蒋贵人气得半死。
“你什么你,我说的不对吗?”
“我还没怎么侍过寝!”
“也没人抬举我,所以,内务府那帮人也不敢太过分,而你,就不一样了吧,蒋贵人!”
杜贵人笑得洋洋得意。
蒋贵人气得半死,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到分岔路口,杜贵人甩袖子离去。
只留下蒋贵人在路口一脸气愤。
寒风一吹,她脸色又白了几分。
身上不太暖和的斗篷根本不挡风,那寒风顺着领口直往身体里钻!
蒋贵人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身后的花茶也冻得不轻,主子都混成这样了,她又有什么好东西!
裹在身上的棉衣棉被,都是旁的宫女们挑剩下的,棉絮最少,棉花最次。
寒风来了也是挡不住。
这会儿,自己还顾不上自己呢,何况是主子。
蒋贵人十分心灰意冷地看了看天。
叹了一句。
“这冬天,怎么就这么长呢,长的叫人一眼望不到头!”
花茶不耐烦地劝了一句。
“主子有功夫在这伤春悲秋,不如赶紧回去暖暖身子!”
蒋贵人冷笑一下。
“回去暖暖身子?”
“花茶这话你可说错了,回去也是一样的挨冻,不过……还得熏烟,还得挨呛!”
她不得宠,又惹恼了皇后。
内务府那帮爬高踩低的,惯会看眼色行事。
给她这里送的东西,别说比不上其他的贵人,连有些才人的也比不上。
尤其是那炭火。
最好的银丝碳,她这里早就没见过了。
最次的黑炭倒是送了些,可也不多!
就这,还得省着点儿用呢。
花茶冷冷一笑。
“主子这是又怪谁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花茶很想说这句话,只是主子毕竟是主子,她也不太敢!
蒋贵人盯着花茶看了片刻,眼神微微冷。
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
“走吧!回去吧”
花茶觉得心里一寒,就赶紧收敛了态度,应了声是,就跟着主子一起走了。
回到丽景轩。
施婕妤的正殿还是黑着灯,一看就是没回来,直接去椒房殿了。
偌大的丽景轩,只有自己了。
蒋贵人有些惆怅。
花茶也不敢劝,就立在一旁,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蒋贵人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花茶!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是什么下场?”蒋贵人直直地看着她,忽然问道。
花茶听了一愣,然后腿一哆嗦,就跪在了地上。
“主子!”
这话,真叫她害怕。
难不成主子有些想不开?要知道,妃嫔自尽,那可是要扔到乱葬岗去了。
那身边的宫人,会被送到内务府重新分配。
可是……这样的奴才,谁还敢要?
最后大多数都进了浣衣局,辛苦劳作一辈子了。
这样的结局,放在后宫的宫女里,算是最惨的了!
不!不要!
花茶慌了。
“主子,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您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往后的日子,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蒋贵人微微勾唇,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
就淡淡点了点头。
“是啊!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只是……我怕是没有以后了,如果你有好的去处,趁着我还是贵人,我还能帮你谋个体面!”
“要是晚了,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主子!”
花茶心头大骇!
主子这究竟是怎么了?看起来,怎么有些像是……安排后事?
花茶赶紧接着劝。
“主子!”
“您别灰心,您长得好看,又有才华,一定会有机会的!”
这一回,声音都颤抖了。
这一刻,她才真正想明白。
在这宫里,说是主仆,其实,她们就是绑在一个绳上的蚂蚱。
不管怎么蹦跶,都逃不过这根绳的命运!
蒋贵人见她真害怕了,唇角的弧度更高了。
她缓缓站起身,看着外边儿的雪景,幽幽一笑道。
“嗯!你明白就好!”
花茶狠狠愣住,这一刻,她才总算是明白。
主子,这是在敲打她呢!
花茶心头大骇,噗通一声扑倒在地,死命磕头。
‘主子,奴婢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求主子恕罪!’
蒋贵人忽然转过头,目光犀利地看着她,冷冷一笑。
“你知道就好!”
“我一个贵人,纵使不得宠,也轮不到你来瞧不起!”
“好好做事吧!如果可以,你也想想办法,我们可是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好,你也好不了!”
花茶低低地垂着头。
“是!”
蒋贵人满意地笑了。
“这还差不多!”
说完,就挥了挥衣袖。
“好了,屋子里怪冷的,我到床上躺一会儿,今个皇后不在宫里,横竖也没事儿!”
“不必叫我了!”
花茶赶紧起身。
“是,奴婢伺候主子更衣!”
蒋贵人没说话。
花茶服侍更衣后,她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过……总比在外边儿带着受冻好得多!
天还不亮。
花茶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