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袍一件件脱下。
赵君尧身上一下子就轻便许多。
整个人就像是一头终于挣脱了牢笼的猛虎一般,轻松舒畅。
夏如卿转身要给他叠衣裳的时候。
他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喘着热气,吻着她的耳垂。
“卿卿……”
热气喷洒在脖颈,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
“皇上,您……您吃饭没有!”
赵君尧眼神更加迷离,下意识地又吻了她一下。
而他的肚子却适时地叫了两声。
“没有!”
他的目光有点儿郁闷。
饮了三回宴,愣是没吃饱。
主要是,那些菜都不好吃,天也冷,才上来一会儿就油腻了。
所以他全程只喝酒,不吃东西。
夏如卿皱眉。
“这怎么受得住啊!”
“皇上,您刚才喝汤了,臣妾这里有米饭和小菜,您吃点儿?”
赵君尧尚未失去理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
“菜式不错,给朕添一副碗筷!”
夏如卿总算松了口气。
嗯,暂时逃过一劫不是?
看皇帝老公这样子,今晚又……
咳咳!别,千万别!她也还没休息过来呢!
碗筷上来,赵君尧就着一桌子清淡小菜,吃了足足两大碗的老米饭。
肚子里有东西了,他的眼神也清亮了不少,酒也醒了一大半。
“卿卿……”
“嗯?”
“今个你见了家里人,高不高兴!”
说到见家里人,夏如卿就笑了。
“这还要多谢皇上!”
如果皇上不抬举她家里,大哥和弟弟哪里有今天呢,她又哪里能坐的上嫔位呢。
如今的生活,又从哪儿来呢?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切,几乎都是他给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夏如卿每一回想起,心里都热乎乎的。
就像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皇上,臣妾很开心!”
赵君尧就笑了。
“开心就好!”
“对了!”
“朕给你带了好东西!”
说完,就叫人去叫李盛安。
李盛安也没敢走远,就在隔壁候着呢,皇上叫他,他哪能不知道意思?
就赶紧叫来小柱子。
“去,快把东西抬上来,皇上要呢!”
小柱子一溜烟儿跑了,不多时就和另一个小太监抬了一只匣子进来。
“这是什么?”
夏如卿有点儿惊诧。
赵君尧笑道:“打开看看?”
夏如卿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匣子里装了好些东西。
有水银的镜子,有亮晶晶的钻石,还有一套蕾丝外衫,和一个类似西洋钟的东西,其他的零零碎碎,她实在叫不出名来。
放大镜?不知道是不是。
“这是……?”夏如卿满脸诧异。
赵君尧笑了笑。
“你不认识也不奇怪,这是一个南洋的传教士送来的东西!”
“说是咱们咱们大楚和周边的几个邻国都没有,只有他们远在重洋那边儿的南洋才有!”
“朕看着这些东西新奇,想着卿卿你最喜欢新奇的玩意儿,所以弄来过来!”
“这一匣子,全都给你!”
赵君尧说完,眯着眼,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
那眼神像是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傲娇,满足,神采飞扬。
夏如卿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匣子里的东西。
心里忽然被巨大的幸福狠狠砸中,半天没回过神。
“皇上……”
……
撤了饭桌,沐浴更衣后,俩人躺在床上。
夏如卿一直不说话,闷着头趴在赵君尧的怀里。
赵君尧觉得,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
敏感,脆弱,不堪一击。
他拍着她的肩膀,淡淡地关怀。
“卿卿你怎么了?”
“朕知道你见了家人,心中感慨万千!”
“你放心,只要你想见,以后朕会想法子让你见的,乖啊!”
夏如卿心里本来就又酸又重。
被他这么一说,瞬间不堪一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皇上……”
“赵君尧!”
赵君尧愣住了。
她是第一个敢提名带姓叫他的女人。
若在平时,敢这么冒犯,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可现在……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
甚至……心里还有一点点高兴。
有点动容,有点儿感慨。
‘自己终于不是孤家寡人了,他也和平凡普通的男人一样,会怕老婆,会被媳妇骂,会彼此打情骂俏!’
作为男人,他当然希望自己娶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
而不是只会服从,甚至,只会勾心斗角的女人。
在卿卿这里,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男人。
没有皇帝,妃嫔,权利,朝堂,后宫。
他只是她的夫,如此而已。
他拍着她的肩膀,声音又温柔了些。
“你别哭……”
“卿卿你别哭!”
夏如卿哭声又大了,她钻到他怀里,鼻涕眼泪,满世界地流,他却丝毫不介意。
唯一郁闷的是……
他有点儿不明白。
卿卿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哭?
夏如卿哭得抽抽噎噎,像是要把肚子里所有的委屈都倾泻出来。
“皇上……”
“从来……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
姥姥过世后,她就是个浮萍,在世界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