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
自那日皇帝把案子交给慎刑司之后。
不到三日的功夫。
慎刑司的人就专门来回话。
“皇上,奴才搜集了所有证据发现,杜贵人的行为,也并不是无迹可寻!”
“甚至连程贵人那里,也……”
赵君尧放下手里的折子,眯了眯眼。
“哦?”
他淡淡地看着魏升。
“怎么说?”
魏升就把程贵人生产那日,去了宁妃宫中坐了好大一会儿的事说了出来。
详细到,连程贵人回去后脸色不太好看的细节,都没有漏掉。
另外,也把杜贵人很久之前,往椒房殿多跑了几趟的事讲了一遍。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这已经是赵君尧第二次听到。
‘杜贵人曾经往椒房殿跑的勤快’这个信息了。
一次是昭祥阁的管事太监,一次,是魏升。
不管是不是巧合。
这些信息拼拼凑凑起来,就不难联想到。
皇后,就是幕后黑手。
毕竟,宁妃是皇后的人,杜贵人又私自去过椒房殿。
程贵人也恰好在那天,被宁妃请到了自己宫里。
这一切的信息,都让整个案件的脉络越发明朗。
赵君尧目光徒然犀利。
“皇后!”
她居然,还是不死心,是自己太过手软了吗?
当初,范家犯了事,自己没有连累她,叫她得意了吗?
还是说,她不满足于只抚养一个公主,还在打皇子的主意?
赵君尧越想越怒。
加上这段时间朝堂里发生的事,七七八八堆在一起,更叫人心烦。
“来人!”
赵君尧也没再听下去,直接吩咐。
“去,请皇后过来!”
那语气,阴沉得叫人背后发凉。
李盛安不敢耽搁,行了礼就出去了。
魏升也没敢多待,也退了下去。
……
椒房殿,皇后得了信儿,匆匆赶来。
这都好几天了,程嫔的事,皇上一点儿不让自己插手。
她心里知道皇上怀疑,早已忐忑不安。
只恨不得立刻寻个机会,跟皇上解释清楚。
只可惜……
进了御书房,皇后恭敬行大礼跪下。
“参见……”
还没把头磕在地上,就听见“砰!”一声,
一只茶盏就碎在自己面前,地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碎片。
皇后背影僵住,不知是否继续磕完这个头。
“皇上……”
她声音颤抖,眼中带泪。
“臣妾不知所犯何事,惹得皇上这样生气,臣妾甘愿受罚!”
皇后终究还是磕了下去,不过,碰触到瓷片的时候没用力。
即便如此,起身时,额头上也有了血印子。
赵君尧完全顾不上这些,他胸腔里,满是滔天的怒意,冷笑一声。
“哼!”
“皇后犯了何事,自己不是清楚吗?”
“当初,施贵妃搞了一出去母留子的游戏,怎么……皇后看着,心里痒了?”
赵君尧的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像闷锤砸在冰面上,满是寒意。
皇后身体猛然一颤。
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遭了,八成皇上还是把这件事,算在了自己头上。
可是……
皇后忍着泪。
“皇上,请皇上明察,程嫔妹妹的事,臣妾断然不知情,请皇上明察!”
“这样的事,臣妾担待不起啊!”
赵君尧冷笑地看着她。
“你担待不起?”
“那朕未出生的孩子就担待得起了?”
“皇后,那孩子才八个月,还有一个多月才出生!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朕以为,叫你抚养着公主,你能有些爱心,不想你依旧是如此铁石心肠!”
他很少这样训斥女人,这一次也是真生气了。
他的声音很大。
大到隔着好几层墙,都能听见。
李盛安背后直发冷,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他想,如果皇上这样训斥自己的话,那自己八成是活到头了。
不知道皇后娘娘……唉!
‘近来皇上忙碌,日理万机,有时候半夜还在和大人们议政!’
‘这些皇后娘娘都不知道吗?怎么这个时候……唉!’
李盛安心里想着,替皇后惋惜着。
里边的情形越来越难以控制。
赵君尧越说越气,就又砸了一只古董花瓶。
皇后吓得,再也不敢说什么反驳的话,更不敢哭。
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的气总算是撒完了。
赵君尧冷冷地丢下一句。
“这样的事,再有下一次,朕废了你!”
说完,就甩袖离去。
……
皇帝离开后,皇后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瘫软着倒在地上。
御书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片狼藉,在无声地嘲笑着她。
皇后又哭又笑,眼泪落了一地。
谁能告诉她,这一场无妄之灾,究竟是怎么来亮?
谁能?
杜贵人使坏设计程嫔的事,怎么会成了自己的罪恶?
这件事,她自始至终都没插手好吗?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可是……皇上不知道啊!
吉嬷嬷和玉兰匆匆赶来。
“娘娘,您没事儿吧!”
“娘娘您别怕,皇上走了,奴婢扶您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把皇后架了起来。
幸好宫外有软轿,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