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慢慢写!”
夏如卿闭眼就睡了过去。
大年初一初二过完,这个年也就暂时告一段落。
宫里各处,也总算能歇歇了。
这个年过得,且不说后妃。
光是太后就累得够呛。
原先皇后在的时候,轮不到她什么事,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而今皇后不在,施贵妃掌权。
她就借着施贵妃的手,控制了整个后宫。
所有人,包括宫外的那些诰命夫人,谁敢不给太后和施贵妃面子?
虽然有些聪明人并不看好这对姑侄,毕竟膝下只有一个三公主。
可这并不耽误她们巴结太后。
人家还当权呢,得罪不起啊!
其实,大多数人最看好娴妃,毕竟,膝下的三个儿子太稳了。
皇上一共只有四个儿子呢。
哪怕以后再有孩子出生,前头还有四个哥哥挡着呢。
储君之位,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要不然,皇上排行三,是怎么当上太子,又登上帝位的呢!
所以,除非施贵妃成功登上后位,又生下嫡子。
否则,施贵妃必输,毫无悬念!
这么一想,诰命们又坐不住了。
施贵妃不能得罪,皇长子的生母娴妃娘娘,也不能得罪啊!
因此,初二过后。
那些诰命们就寻了门路,打算进宫拜见夏如卿。
不料被她一口回绝了:“身子不适,一律不见!”
‘笑话,自己既不是皇后,也不掌管后宫,凭什么来拜见自己啊!’
‘真要见了估计施贵妃和太后能把她生吞活剥了,所以她们真的不是来害自己的吗?’
那些人被拒绝还不死心,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夏侯府。
今儿个喝茶,明儿个赏花。
后个品酒,大后儿个谈谈琴棋书画。
一时间请帖像雪片子一样涌向侯府。
倪漫雪对着一桌子的邀请函,十分的苦恼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啊!”
“侯爷,咱们家又有好消息了?”
倪漫雪看向夏廷风。
他随手拿起请帖,翻了翻,皱眉思虑了片刻道。
“八成是这帮人想脚踏两只船,两边儿不得罪呢!”
“那……”
她出身也不是世家大族,没这么多规矩,更没收到过这么多的请帖。
倪漫雪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夏廷风想了想就笑了。
“我们自然誓死追随娘娘的,娘娘不见,我们也不见吧!”
“嗯!”
倪漫雪仰慕地看着他,澄澈的眼睛无一丝怀疑。
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就叫人写回帖去了。
理由都一样,身子不适,天气大寒,不宜出门,敬请见谅。
一模一样的上百封回帖从府里出发,被送往京城的各个府邸。
倪漫雪也就把这事儿抛开了。
宫里宫外都巴结不上,那些人再不甘心也是没办法。
这件事就暂时搁置,没人再提。
……
千里之外的岸州知州,夏府。
夏老爷这个年过的十分窝囊了。
头一件不顺,就是政绩考核只得了个丙,堪堪扒上合格线的边缘。
要不是他把大水淹死几十个百姓的事压了下来。
只怕这会儿已经是丁了。
甲乙才有机会升职,丙基本就是原地踏步。
如果是丁,那就等着被贬吧。
前头一任那个倒霉的知州,就是连降两级被贬为七品县令的。
这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现在每每想起这个,他还毛骨悚然。
当了大半辈子的县令,真是不想倒退回去了。
另一件,就是幺儿的学业。
夏魏风过了年就九岁了,在姚氏溺爱中长大,愣是文武不通。
一篇《幼学琼林》,从五岁启蒙就开始背,一直背到了八九岁,到如今依旧是磕磕绊绊不能背诵。
夏老爷一怒之下,把那私塾赶了出府。
本打算自己亲自教导,可万万没想到,小儿的学业不进反退。
细细留心才发现,竟是姚氏的问题。
下了堂,本应好好温习,温故而知新。
可姚氏倒好,总觉得自己儿子累了一天,晚上就死活不叫看书。
说是怕伤了眼睛。
愣是叫厨娘做各种大鱼大肉补着。
现在倒好,知识没学进去多少,肉倒吃进去不少,活生生吃成了小胖墩儿。
对比着眼前的小胖墩儿。
他越发觉得,还是靖风那种清清瘦瘦的模样好。
想起靖风,夏老爷又是一阵恨铁不成钢。
‘明明考中了探花,明明他姐姐还是皇上宠妃,明明他能去个更有前途的地方!’
‘到头来,他竟去了雍州那鸟不拉屎的地儿!’
‘他是不是傻?’
到底是嫡长子,他也不能不关心,无奈就去了几封信问情况。
夏靖风也回了,每次都那几个字‘很好,勿挂念!’
夏老爷对着这样一封信。
气得鼻子都要冒烟儿了。
“好好好!究竟哪里好?!”
“可怜我夏家,好不容易赶上来,竟又要没落了不成?”
嫡长子学业好,做官儿却是个傻的。
嫡次子学业是压根儿就不成!
庶子倒是不错,靠着一身蛮力谋了个战功,当了个侯爷。
可庶子终究是庶子,武夫终究是武夫。
终究没有读书做官好啊!
他这越想心里就越是窝囊。